?随?梦?.lā 彩环几个丫头站在原地不敢动,只拿眼睛在楼石和阮媛脸上来回逡巡
楼石低喝“去”
彩环忙就往外走没一会儿工夫,楼石的几个小厮随了彩环,虎着脸进到回心斋来,便就去捉郑妈外面立时开了锅,叫得最为厉害的,便是绿珠了好似道一等人要打的人是她
阮媛在厅内,也不出去,一伸手就将桌子给掀了,坐地上就哭道“我不活了,世子爷看不上我,想着法的要除了我才开心,竟连我的乳母都打,今儿我就去寻公婆说理去婚是皇上赐的,大不了进宫去问问皇上,我哪里配不上世子爷了,难不成皇上许婚许错了?”
说着话,阮媛就往外跑
阮媛是打定主意将事情闹大本来她不记得镇北侯生病的事情现在知道了,更加的有恃无恐反正那不是她爹,她不心疼站在镇北侯的立场上想,本来娶她这么低级官吏之女,已经如鲠在喉若再为了吃的,打闹得满府都知道,晓得自己的儿媳妇,是个市井泼妇,只怕非气死不可
楼石可是真心的孝顺,定不会让她这么闹的娶个泼妇一般的媳妇,又是皇上赐婚,休不得、骂不得,怎么想怎么闹心
楼石一把拉住阮媛,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阮媛也不矫情,她本来就没哭出眼泪来,不过是干嚎而已收了声,直接说道“我就喜欢痛快的放了郑妈”
楼石道“然后呢?”她来他这儿,肯定是为了吃的楼石都不用想
“我要每旬吃回肉、每旬吃回鱼、每旬吃回骨头肉要大块的、骨头要肉多的,鱼要二斤左右、整条上的平日里的饭菜我要求也不高,就照着今天世子爷的份量上就行,饭要大碗的六人份,只能多不能少”阮媛果断说出自己的要求
楼石放开阮媛,一改平日温尔雅的气度,咬牙切齿道“滚!”
阮媛知道楼石这是答应了,福了福道“那我就谢世子爷了”说完,转身出去,又说“今天的晚饭,我就在归燕居等着厨房的人送去”
楼石望着阮媛翩然离去的背影,笑得意味不明“你的行为,只能让我越来越讨厌你”
阮媛的身子一滞,并不曾停下步子,径直出了回心斋她上辈子为了讨好他,处处以他的标准行事,也没见他喜欢过她这一辈子,她已经不在乎了不过是讨厌么,和更讨厌比,没什么大不了的
几日之后,阮媛就后悔当日应当回头看一眼楼石的表情再走的天哪,一天三顿大鱼大肉,谁能吃得下?气得阮媛心里将楼石里里外外骂了几百回,少不得吩咐厨房的人给她送些青菜来吃
阮媛想楼石就是小人!
到底还是阮媛小赢了一回,不过楼石给她添点儿堵而已,最起码她能吃饱饭了,这一点点小事,阮媛还是能忍的
随着阮媛的身子一天天的好,心思却越的深沉她想她的父母、兄长、姨母了,就是她表兄刘贵,阮媛也想每每生出想回家见一见他们,本已好的身子,就会莫明的难受
阮媛心下明白,自己这是心病她虽读过医书,却没一种药是医治心病的透过见楼石,阮媛还是想出突破自己心病的办法,只是怕吓着自己的父母,所以不敢而已
其实,她只要顶着难受,强行与他们见上一面,就像冷不丁见到楼石一般,大不了晕倒而已,也就没事了看她现在,不还敢主动去寻楼石了?
可是她上辈子那样对他们,这辈子说什么,也不敢再有分毫的让他们伤心了
但她自打嫁进镇北侯府,回门过后,再没回过娘家,就不伤父母的心?随着进入夏天,天气越来越热身子养得差不多的阮媛坐在檐下乘凉,无奈地揉额头
丁香树已经让人砍了,她没打算再种别的,树根就留着,便将之当成了歇脚的树墩,没事就坐上一坐只是太阳太大了,晒得慌,一般都是晚上时,才会长时间坐哪儿乘凉
月上天,她当庭而坐,周围一圈的花开得正好,花香四溢每每这时候,阮媛便觉得很是惬意便会生出,就这么自己带着绿珠等人在镇北侯府里,一直过下去的想法
这不正是岁月静好么!
阮媛过得心情舒畅,便身宽体胖,模样也变回刚嫁进侯府里的样子虽说天生不美,但到底不丑,只是普通了些而已
再看着绿柳,阮媛就更舒心了
绿柳这些日子,已经被阮媛的言谈举止、行为闹得吃不下、睡不着每每才一动嘴要劝,阮媛都会拿话刺她“想回阮家直接说”
一肚子劝诫的话说不出来,绿柳直要被自己给憋死偏阮媛就喜欢将绿柳放到身边,瞧着绿柳有话不敢说的憋屈模样,笑得越开心
父母的事放到一边迫在眉睫的,却是青藤公主阮媛靠在躺椅上,右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敲躺椅的扶手,声音清脆
西窗下的月季,被绿珠看着,小丫头们收拾得一朵残花没有前两天才下了场雨,叶子又绿又亮闻着花香,听着蝉噪,阮媛打着哈欠,脑子里却在想事
唐芷爱慕的是楼石这事,上辈子阮媛就已经证实过了
“周毅!”阮媛心底默念驸马的姓名,脑里闪出一个清瘦男人的身影上辈子阮媛见过周毅几次,因为她除了楼石之外,对别的男人从没放在心上,所以样貌有些模糊
阮媛只记得他不大爱说话,每次见面都冷冷淡淡的以前,她不甚在意,现如今想起来,却不大合常理按理说自己多次寻唐芷的晦气,若周毅真对唐芷深情不悔的话,那么对自己的态度,就非常有问题
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参照,楼石!难道是因为身份地位不同么?
因为赵宁是公主,所以不敢怒目以示,对自己,则因为是他人之妻?阮媛闭上眼睛,仔细地想着却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寻常,便试着找出合理的解释来
阮媛轻微地摇了摇头周毅都敢明目张胆地和唐芷于众目睽睽之,坐在一起说话,模样亲近,哪里有半分的惧怕公主?只怕传不到公主耳里才是!
这么一想,阮媛“腾”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她似乎抓住了什么!
绿柳见阮媛突然坐起来,吓了一跳,但说话依然缓慢好听“少夫人怎么了?想喝水?”
阮媛摆了摆手,瞅了眼绿柳,问道“你以前侍候过吏部郞家的姑娘,可有听过唐芷家里有过什么特别的事?或是唐芷和驸马特别亲近过?”
绿柳认真想了想,说道“没有,唐姑娘家里人口简单,唐祭酒清贵,家里只一妻一妾,唐姑娘上面五个兄长,还一个姊姊,听说是妾生的唐姑娘是祭酒夫人的老来子,在家里很得宠的,平日里养在闺阁,很少出门的”
阮媛听了轻笑,抬眼就撞着绿柳拿眼偷偷探看自己的脸色,也知道绿柳话没说全只怕极少数的几次出门,碰上了楼石,上演了一出才子佳人的戏码可惜让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女程咬金,将楼石给夺了
“哦?”阮媛大感意外道“唐芷还有个姊姊?”
这个,她以前可没听说过不过她不知道也很正常毕竟阮媛的父亲地位低下,像唐家这样的门第,连进去的机会都少之又少,何来了解?
而上辈子她对唐芷也鲜少了解,阮媛除了听青藤公主的使唤,嫁给楼石后,又算计过唐芷几次,随着青藤公主的失宠,阮媛就彻底将唐芷给扔到她人生之外了
无论是前生今世,对于楼石不爱她这件事,阮媛从没恨过唐芷她可不是那种,在楼石这儿受了气,便去寻唐芷晦气的人
绿柳点头道“是,只比唐姑娘大了三个月”
“那是为什么呢?”阮媛喃喃低语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又问道“那你对定国公府了解多少?驸马这人怎么样?听没听过他未娶公主前,和哪家姑娘走得近?又或有没有什么相近的表妹?”
虽然律法有明规定,不许表亲婚姻但一般夺情之后,官府都会通融,也许过几家表兄妹结婚所以,阮媛才会如此地问
绿柳摇头“前老爷是正五品,国公爷从一品,地位差得太多,就是来往,也都是老爷、夫人等人去国公府走动,底下的人想去国公府,却也难奴婢就更不大可能了就是偶尔国公府来人,前老爷家也是一堆人赔着,众星捧月似的,哪会有什么闲话传出来”
阮媛想了想,说道“明儿你去趟公主府,就说我身子好了,连送拜贴,要是公主哪天有空,我随时能去拜访”
绿柳欲劝说两句,才开了个头道“少夫人明知道……”
阮媛摆手道“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你就照我的吩咐办事就行”
就怕阮媛再说出送她回阮家的话,绿柳不敢出声,垂手站在一旁,脸红红的她实在不明白,阮媛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仔细想想,就打那天早上起来,突然之间生病开始
绿柳疑惑地偷偷打量阮媛,却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阮媛则想得心烦,站起身,在檐下来回地走周毅和唐芷两人放到一起,怎么想怎么诡异明明脑海里好像抓住了什么,想要仔细看时,又什么都没有
唐芷喜欢的明明是楼石,又怎么每每周毅近前,不躲开呢?还总是一副小媳妇的模样,想不让人误会都难若不是她重来一回,就是她也曾经以为,唐芷是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一方面吊着楼石,一手牵着周毅不放
有什么办法,能劝得住死钻牛角尖的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