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1月26日

    天晴多风。连着两天没有好好睡觉,昨晚在写日记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早上起床后,一支笔还握在手里。期间小猫伸着慵懒的身子,喵喵地叫,原来妈妈站在炕头前,抚摸着我的头发,冰凉的手让我的心疼了一下。我醒了。

    其实妈妈每天都会来小房看我,有时候静静地站一会就走了,有时候用那湿润的嘴唇在我的额头上亲一下,伴随着一两声叹息。是的,每次我都是在装睡,感受着她的爱。

    我的生活算是平静至极,周而复始。庄子里静静的,没有什么新闻,也没有显而易见的矛盾。简直称得上“世外桃源”了。我时常望着鸡吃食,它们把食钵啄的当啷当啷地响。抬头可见五奶奶家的房子。冰霜在树枝上压着,风吹的树呜呜地响动。

    小房里面很冷,每次呼吸吐出的都是白色的雾气,像爸爸抽的旱烟棒子似的。家里又忙了起来,我们把碾场上的雪清扫干净,乘着晴好的天赶紧碾场;我帮爸妈把麦铺在碾场上,然后就去放羊;带上一本书,好打发时间。看书看累了,就看看田野,山沟、河谷,白白的阳光;羊们跑来跑去觅食,地上没有多少草,大多数地方都被雪覆盖了。

    我感到家乡的贫穷与落后,我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去那喧嚣的城市生活。这是我的理想,我不想再当农民。现在只有在看书的时候,我才可以忘掉这些烦恼,书给了我宽阔的视野,新颖的思想,但是有时候我又恨起书来,为什么要让我认识这世界呢?让我浑浑噩噩的不好吗?清醒的欲望只能使人更痛苦。假如我跟爸妈一样终其一生在家务农,其实也挺好的,至少活得简单些,欲望少了,人也就没有多少痛苦了。

    傍晚回到家里,妈妈做的热腾腾的饭菜,我只是往嘴里塞。人在饥饿的时候,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思想了,恋爱了,梦想了,通通都没有了诱惑力。为什么人人都不厌其烦的春耕秋收,周而复始做着这项工作,现在我理解了。

    爸妈又开始唠叨家常了,这是他们一天最后的曲谱。说着说着聊到了我的婚姻,妈妈一个劲儿地叹气,说:你也大了,得给我们找个媳妇子了;把该忘掉的就忘掉吧,重新开始,不要耽误了自己。我坐在沙发上,不断变换着电视频道,心烦意乱。我暼了两眼她的脸,我又是好笑又是同情,其实她哪里知道,我比她更急迫呢?哪有不爱找媳妇的,只是这媳妇不好找。她还以为我为了刘雅红而不想找其他的女孩呢。不过她的这份担忧让我感动,起码她是成承认这世间是有真感情的,由此可得知,每个人都有一份纯真的感情,只是这份纯真总是给了错爱了的人。我当然没有接她的话茬。我笑着走出上房,妈妈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不管不顾,年龄大了找不上了你就知道我说的是话还是屁。

    我点了一支烟,坐在桌前,拧亮台灯,拿起笔,我不知道该写什么?一根烟抽完了,又抽了一根,连着抽了好几根烟,但我还是写不出一个字来。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她的身影。我又想他了。现在我也只能这样想想她而已。我拿出了她的照片,抚摸着她的脸,假如她能够站在我面前,亲手摸着她温热的脸,该多么幸福啊。

    唉,今夜肯定又要想着她入睡了。或许我要终其一生想她了,当我躺在棺材的那一刹那我还会想她吧!我也实在是执着呀。

    我拉开窗帘,窗外夜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