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孙子生病之事,事关重大,说出来恐给孙子惹来杀身之祸,遂赶紧闭了嘴,顿了顿,转了舌头道:“还不是黑子一病不起,整日昏迷不醒,我去找了巫神,巫神指示只有用新人进门的法子冲喜,才能保住黑子一命,我这才到处给黑子求亲。”
“这也够玄乎的,冲喜这招真这么灵?”
“不灵我家黑子会好?”
“我就说嘛,韩大娘就是个福星…..”
白毓出了院子,看到门口树下不远处几个人影一闪而过,走过去查看,但是却不见了影踪。
白毓沿着堡子围墙,慢慢踱步到堡子的一大片空地处,这是堡子里的打卖场,麦场里放着各家的麦草垛。
米黄色的草垛在月色照耀下,金光闪闪,给这空旷孤寂的西北夜空,增加了一丝魅惑与神秘。
白毓爬上一座大大的草垛,斜躺在草垛顶上,双手抱头,单腿翘起,支了个骚气外漏的二郎腿,双目圆睁,望着夜空苍穹。
今夜月明星稀,月圆之夜,也不是上一世故去的外婆过得可好?
两世为人,注定孤寂,上一世虽看着珠光宝气,富贵逼人,身边美男如云,可却从未将一颗真心交付于任何人,所以她始终是个没有归宿的可怜人。
因为她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会相信男人的鬼话,父亲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曾信誓旦旦说爱母亲爱的死去活来,最后还不是抛弃自己和母亲,不知所踪吗?
这一世,却也如此,无父无母,继母虐待,继妹蛮横,遭人白眼,没有玩伴,只有没完没了的孤独。
宿命这个东西,真的很操蛋,就不能给个好点的剧本,至少有个爱自己的父母才是。
想着想着,眼里模糊的看不清那轮清冷的月亮,眨了下眼睛,两行清泪倾泻而出。
白毓正陷在往事中,内心哀痛,无法自拔。
突然,发现不知何时,草垛底下站了两个人,且两个人相向而立,有点剑拔弩张的意味。
月影下,白毓看到一个是自家继妹薛娇娘,另一个背着身子看不清面容。
白毓竟没有动,屏气听着两人说话。
“贱人,你怎么这么无耻?”
“我怎么呢,你骂这么难听。”
“我就是要骂你这个坏了心肝的贱货,你自己嫁不了黑子哥,你便使坏,满世界宣扬黑子哥得了不治之症,不久于人世,才害的我没有嫁给黑子哥。”
“哼,说的比唱的好听,难道不是你娘嫌弃黑子哥家里穷?想让你嫁个有钱人,你赖我作甚。”
“要不是妖言惑众,韩婆婆求到门上的时候,我求求我娘,那事□□就能成?”
“我听张寡妇说,黑子哥不要那个傻女人,韩家要打发那个女人回你家,你何不趁此机会跟你娘提那事,说不定就能成?”
“哼,你明知道我娘不同意你还这么羞辱我。”说完,薛娇娘一巴掌甩上对面女人的脸。
“你在这里跟我耍横有什么用,说不定你们家那个傻得,已经占了黑子哥便宜,污了黑子哥的清白。”
“不会,黑子哥怎么会看上她?”
“嗬!是呀,黑子哥平日连你都不带正眼瞧得,怎么会看上那个丑八怪。”
“你胡说八道什么,去年我掉崖下,还是黑子哥救的我。”
“哈哈,那次他也救了傻妞吧。”
“你,你,你这个贱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人家黑子哥绣荷包,人压根就没收,你还哭了一通鼻子。”
“这谁告诉你的?”
“还能有谁,除了张寡妇,谁还能对黑子哥家里的事门清?”
白毓听着听着,嗤笑一下,雷声大,雨点小,还以为要武斗不要文斗呢,怎么到最后反倒成了耍嘴皮子,互相揭短,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没看头!
等二人斗得没趣,悻悻而去。
白毓溜下草垛,也往韩家的院门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看见有个小东西鬼头鬼脑的四处张望。
白毓看到这个毒舌的小东西,心里就不舒服,一掌拍在小东西脑门上,冷着脸道:“到这么干嘛?就不怕我吓着你?”
说完将自己的脸往小东西眼前一凑,小东西吓得“哇,鬼呀!”一声,生生窜出去几丈远。
“说,来这里干嘛?”白毓虎着脸生生往死里吓小东西,说完拉着脸:“还有,你叫甚名字?”
小东西又往后退了几步:“我叫虎子,青姐打发我过来找黑子哥。”
虎子说完,连忙用手捂了嘴巴,道:“坏了坏了,青姐让我不要告诉别人的。”
白毓挑眉,这是要私会情郎啊?
瞥了眼虎子,慵懒转身,径直往院门走去。
“你,你等等。”
白毓刚走了一步,就被身后的虎子叫住。
“有事?”白毓回头,嘴角含笑,直勾勾盯着小东西。
虎子被白毓眸子盯得有些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