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一路狂奔。
但他毕竟还是稚嫩,跑了几条街,依旧被这几个警察给抓住了。少年抱着头闭着眼睛大声
乞求:“警察叔叔别抓我,我以后再也不乞讨了……别抓我别抓我!”
他怕进监狱,上一次的拘留经历让他隔了许久还时常做噩梦。感觉头顶迟迟没有动静,他才缓缓睁开眼。只见几个警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搭着他的肩,隔了许久,一个去打电话的警察回来了。
“你右边肩胛骨处是不是有一个痦子?”
山落点点头。
“肚脐旁有一颗痣?”
“嘿,警察叔叔您真厉害,居然还会算命,您怎么知道的?”
年长一点的警察对着手机“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转头看着山落:“你知不知道你是被拐卖的?”
山落愣住了:“啥,您说啥?”
“是这样的,之前你被拘留时,我们的警务人员了解到你没有户口、没有籍贯,甚至连父母信息都不清楚,便给你做了一次抽血检查,根据DNA比对发现你跟走失儿童家庭数据库中的一对夫妻的DNA基本吻合。”
“什么意思,您能说简单一点吗,我有点听不懂。”少年愣了一下。
“也就是说,你极有可能是被拐卖的儿童,跟我们回一趟局里吧,有人在等你。”
山落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有父母,从小便以为自己是被丢在山坳里的孩童,时常会想有一天父母会不会去山坳等自己,但岁月漫长,这种念头很快便被消磨了,即便父母健在,估计也早就又生了孩子,忘了自己吧。可而今听闻自
己是有父母的,而且自己居然是被拐卖的,他一时竟分不清是狂喜多一点还是担忧多一些。复杂的情绪混合在一起,到最后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见面被安排在清远派出所。
那两个人从北方而来,身上还穿着棉衣,此前接到警察的电话,他们连行李都来不及准备,坐飞机转火车,不眠不休一日半方才抵达清远。山落就躲在办公室外的窗台边偷偷往里看。
他们看上去似乎已经很老了,似乎比爹爹还要苍老。那男子的两鬓已经花白,身子颤颤巍巍,眼睛通红。女人眼尖,看到窗台上冒出的半个脑袋,马上跳了起来,走出门外。
这是山落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他听到女人声音颤抖,小心翼翼地询问:“山落?”
山落愣了一下,点点头。
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一把抱进了怀里,他感受到对方的双臂紧紧裹着自己,力道很大,似乎要将自己嵌进她的胸膛。他突觉耳边一阵凉意,似有水滴滴在耳畔。随后坐在办公室里的男人也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抹了抹眼角。
之前在街头遇到的那个年长警察再次出现,他笑了笑说:“看你把孩子勒得都喘不过气了,先进来聊吧。”
女人这才担忧地弯下腰。
“孩子,妈妈有没有弄疼你?”她语气担忧。
山落却忍不住开口:“阿姨,我没事。”
他分明看到女人眼里闪过一抹失落
。
他们因为过于激动,说话已经有些许混乱,但山落从他们片断式的描述里,还是约莫了解了这几年他们的经历。
孩子是放在院子里的儿童推车里的,不过是上了个厕所回来,便没了踪影,女人懊恼不已,如果早知道这样,她再怎样急也不会去上厕所。他们沿路打听,问了不知多少户人家,有人说看到孩子被一个老乞丐带走了,有人又一口咬定孩子是被一个女的抱走的,那个年代摄像头还没有普及,警察走访了好久,也未找到孩子。
别人劝他们再要一个孩子,反正孩子还小,感情还浅,大不了重新开始,但一想到孩子在外可能风餐露宿吃苦受罪,他们便怎么都不能心安理得地再要个孩子。
可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寻找,终归是痛苦的,到最后他们还是放弃了。女人轻声说:“孩子,别怪妈妈,妈妈和爸爸给你生了一个弟弟,但是妈妈和爸爸一直在找你,也一直爱着你。”
此话不假,但面对渺无希望的人生,人终归还是会习惯性地屈服。山落并不难过,也不痛苦,他甚至都没有哭。眼前的两个人虽说与自己有着骨肉亲情,但因为毫无印象,所以他竟感到有些陌生。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在盘旋:“如果跟他们走了,你就再也见不到北丢了,你就再也不能陪在她的身边了。”
于是他脱口而出:“阿姨,你们是要带我走吗?”
女
人虽然眼里带着一丝止不住的失望,却还是耐心地回答:“傻孩子,你当然要跟妈妈回家啊,我们一家人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山落问:“我可不可以把我的好朋友一起带回家?我们一起生活可以吗?”
女人愣了一下,转头望向男人。
“孩子,咱家没多少钱……这些年为了找你,家里基本上都掏空了。”男子面露难色,“咱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你说好不?”
山落突然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这对夫妻,虽然嘴里说着有多爱自己,有多担心自己,可是一说到这个话题,便和爹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