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根根分明。
陈予森面色如常,进来时也不言语,只是匆匆扫视了一圈病房。
“陈……陈总,你怎么来了?”北丢有些慌乱。
“刚巧出来办事,就来看看。”陈予森打量了一会儿山落,“既然有人陪你,那我就先走一步。”说罢,他转身要离开。
“等等。”是山落的声音,“你是,陈予森?”
山落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倏地站起身,盯着陈予森看了许久,再回头望向北丢,试图从北丢的神情中找到一些佐证。
重逢时他感恩戴德,觉得上天眷顾,以前不给他的,曾经得不到的,而今给他机会重新争取。但这一刻,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他原本以为时隔八年,他依旧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生命之中,却不想被这个人抢了先。
他并不是惧怕什么,只是心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回响:“有些竞争还没开始,就已经输了。”
第七章 山雨欲来
01
离开清远那天,下了一场滂沱大雨。
父亲和母亲紧紧地攥住山落的手,一刻也不肯松开。院子起了一场大火,连院子里的那棵老树也未能幸免,一地残砖破瓦,还有仓皇逃跑时的痕迹,一片狼藉。警察说爹爹死了,一同死掉的,还有两个来不及逃跑被栅栏绊倒的幼童。
后来在学校,老师教过一个成语,叫“不破不立”,他突然回想起那一天的情景。滂沱大雨和一片废墟,几日的协同调查终于结束,他央求父母再看一眼老院子,看完后乘着警车缓缓驶向长途汽车站,路过一片人群。他们围在道路中央,看到警车到来,立刻让开一条道。
山落经历了几夜的恐怖梦魇,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如若此刻他睁开眼睛,便会看到,那条熟悉的道路上,此刻躺着一个熟悉的女人,而在不远处,有个少年握紧了拳头。
少年背着光,身后是明亮的世界,而他面前一片漆黑,犹如即将踏入万劫不复的地狱。谁都看不清他的面容,更别说他的表情。但你若是走近一点,便能听到他轻声的呜咽。
陈予森回到公司时,已经是下班时间,NF不主张加班,办公室里零星还有几个人。
他打开电脑,即时聊天软件停在北丢的界面。
对方发来的一条消息出现在眼前:要是公司有困难,我的工资还可以再降一点。
已经是好几日前的消息了,当时他正忙于应
对董事会,来不及回复,而今再看,陈予森有些哑然失笑。他抚额沉思片刻,似有了什么决断,将对话框轻轻点击了删除。
城市灯火渐亮,夜幕即将降临,北外滩人头攒动。游人和下班高峰期匆匆行走的白领,一个步伐悠闲,一个步伐仓促;一个享受生活,一个为了享受生活而疲于应对,两种不同的状态在这座城市的钢筋铁骨之下相得益彰。
“咚咚咚。”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三声。
陈予森一抬头,看到是人事经理赵夕。
“什么事?”陈予森问。
“陈总,之前您让处理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赵夕走进来,顺便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我联合IT部门仔细核查了公司内部资源调动记录,的确发现最近公司信息资源被大量读取、拷贝。但……”
“但什么?”
“奇怪的是,始作俑者似乎权限极高,且手法熟练,几乎没有留下什么身份痕迹。我们核查IP地址时发现,就连本机IP都是用虚拟软件制造的随机IP,IT部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追踪和人工破解,目前还是没有什么进展。”赵夕翻着手中的资料说道,“不过我目前能确定的是,咱们公司的确有内鬼,包括我们公司的投标报价以及产品研发,甚至包括我们公司的人事信息,可能都已经在竞争对手手里了。”
“没有什么应对手段吗?”
“我们在这一个星期中,三次提高防
火墙安全等级,并且对访问权限进行了多次调整,但奇怪的是,不管我们将等级提高到多少,也不管权限调整情况如何,对方都能轻而易举地攻克我们的层层把控,可谓是长驱直入,毫无阻碍。”赵夕有些头疼,“您看这样下去,我们是不是应该改为传统办公方式,以后是否应该全部用纸质文件?”
“不能因噎废食,他们在我们这儿安排人员,我们的人呢?安排得如何?”陈予森问。
“最奇怪的一点就在这里,我们安排在各个公司的人员回复,没有察觉到竞争对手有任何违背竞争原则的行为,如果按照他们的回复,几个竞争公司简直是遵纪守法,没有半点越矩行为。我担心,他们是不是已经遭受到对方的侵蚀,被收买了?”
“这倒不至于,收买一两个还容易,不至于全部人都被收买。”陈予森摸了摸下巴,说道,“这件事继续查下去吧,随时向我汇报IT部门的进展,随时观察对方的进展,一举一动都要保证我们能掌握主动权,就算信息被泄露,我们也要第一时间知晓,这样才能确保及时拿出应对方案。”
这件事源于上周的那场董事会。
董事会上,集团中国区的重要董事股东悉数落座。虽然常任董事会一周就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