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脉才千斟万酌的回道:“陛下……”

    【妄闻之症!这病可是治不好的!这这这……不成不成,这么大的干系,可不能牵扯到老夫身上,就说并无大碍,且把今日撑过才是!】

    叶老太医抚着花白的胡须,像是十分认真一般,说的千斟万酌:“陛下脉象并无大碍,”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嗯…就说是昏迷过久,神智不明,安神静养!我回头便先称病,再看情形……】

    “许是昏迷过久,神智未明之故,待臣开几副安神方,陛下且静养几日试试。”

    赵禹宸的表情越发复杂了起来,他盯着满脸都写着妙手仁心,德高望重四个大字的叶太医,半晌,他才慢慢点点头,示意叶仕仁下去开方。

    不过等得魏安将叶太医送出,又按着规矩将方子呈上来后,赵禹宸却是看都不看一眼,只沉了面色,开口道:“传朕旨意,叶太医年长,赐他告老、归乡。”

    叶仕仁虽以往当值从无错处,但今日看来,也不过是个庸碌之徒,连他的这明摆着的病症都敢拖延敷衍,能赐他告老,都已算是看着几十年的苦劳格外优待了。

    魏安虽心内诧异,但看出主子面色凝重,却也不敢细问,只低头应了,便拿了方子退下,传给宫人按方准备。

    赵禹宸一人又在殿内沉默许久,许久,还是圆润润的魏安又小心翼翼的凑了上来,关心道:“如今才是子时不久,陛下可要再歇歇?还是略用些膳食?”

    【用膳吧用膳吧,不吃锅子来点炒菜也好啊,这时候的小菜可正是刚冒头的好时候,豆芽椿芽、蒜苗豆苗,那个嫩的哟……】

    赵禹宸却只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呃?陛下怎么看着这么不对劲呢?哎哟喂,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我可得小心点!万一叫陛下想起来我没给他挡雷,只怕要再领几十个板子,疼到是不疼,可魏爷爷丢不起这个人哇!哎?怎么一直看着我,您想怎么着?倒是吱个声唉祖宗!】

    他是怎么觉着魏安这小子稳重懂事的?若他听见的当真是人之心声无误,那么他这贴身总管一味贪吃且罢了,且还是个处处油滑的极其聒噪之人!

    就在赵禹宸即将忍不住发作之时,门外便又有内监禀报唱礼:“太后娘娘驾到!”

    方太后虽非赵禹宸生母,但太后无子,他亲母又早丧,自幼便在中宫太后的膝下长大,近二十年的养育之恩,比亲生也不差什么,赵禹宸又一向孝顺,听闻太后半夜而来,当下再顾不得眼前的魏安,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母后一向浅眠,是哪个多嘴的自作主张,令您这个时辰还如此奔波?倒都是儿子的不是。”即便是身为天下共主的赵禹宸,接连遇上了这样的异事也忍不住的惊慌不定,只全凭着自小练就的帝王仪态,才好容易不曾失态。

    可再怎么说,赵禹宸如今也不过一介年方十七的半大少年,正无措之时遇见了母亲,便如雏鸟归家一般,难免的露出几分小儿一般的孺慕倚靠来。

    方太后发髻未修,衣衫不整,显然是闻迅之后便匆忙而来,甚至眼底都还带着青色,直叫赵禹宸看的又是感动又是惭愧。

    “这是什么话,你昏迷不醒,还叫人瞒着我!叫母后如何能安心?”方太后满脸憔悴,看向赵禹宸的眼神却满是心疼与慈爱,细细看去,连眼珠内都布满了血丝。

    而与此同时,随着方太后的靠近,另一道声音,却在赵禹宸的耳中响的格外清晰——

    【真是的,怎么偏偏挑在了这个时候?好不容易才凑了一局,当真是可惜了哀家一副好牌!】

    ……

    赵禹宸:???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哒~

    【周白】扔了1个地雷

    【似鸽杀手】扔了1个手榴弹

    【光】扔了1个地雷

    【安逸】扔了1个地雷

    ☆、明珠

    第三章

    赵禹宸觉着一定是他出了什么毛病,这在耳边听到的也一定只是幻觉,是妄闻之症!

    对!妄闻!

    妄闻,自然就不是真的!

    “陛下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般难看?”方太后满面慈爱,皱着眉头上前,又拿了帕子轻轻擦拭着赵禹宸的额角,任谁看去,都是一派的慈母心肠。

    可赵禹宸却只是愣愣的睁大了眼睛,满心的不敢置信。

    他的母后!当今太后,出身大家,向来端方,除了女四书就只会抄佛经掌宫务,莫说什么叶子牌,便是宫中的乐师歌舞,都嫌玩物丧志会移了性情,从来不肯多看。满朝皆知的端庄贤淑,国母风范。

    尤其在在父皇逝世之后,母后悲痛不已,哀思到卧床不起,还是他带了皇妹宝乐,一起费尽心思劝了半晌,才好容易劝得母后勉强用了一碗清粥,渐渐缓了过来,却还是因为了父皇日夜祷念,眼见着日渐消瘦,只有遇见他请安时,才能勉强露出笑脸。

    就算母后不知他今日“病重昏迷,”可如今父皇孝期都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