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涵抱着黝黑稚嫩脸颊的少女的母亲,放入挖好的土坑之中。
黝黑稚嫩脸颊的少女披麻戴孝,跪在地上,看着唐思涵一点点的将泥土盖在黝黑稚嫩脸颊的少女母亲的身上,趴在地上,又哭了一阵。
唐思涵埋葬了黝黑稚嫩脸颊的少女母亲的尸体,黝黑稚嫩脸颊的少女已经哭得脸色苍白,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唐思涵将少女抱到屋里,少女跟她母亲一样,轻飘飘的,一定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
唐思涵用老本行,打了猎,炖了一锅浓浓的鸡汤。
一大碗鸡汤送到黝黑稚嫩脸颊的少女面前,黝黑稚嫩脸颊的少女并不想吃。
唐思涵没有一味的劝说少女,而是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少女如实回答:“我叫小春,今年十三岁。”
唐思涵又问道:“还有什么亲人吗?”
少女摇摇头:“没有了,我爹跟人跑了,家里值钱的东西也被带走了,我跟我娘在这住了五六年。”
唐思涵道:“那匹纱是你做的,对吗,你靠纺织,养活你跟你的母亲。”
黝黑稚嫩脸颊的少女点点头,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唐思涵又问道:“你多久纺一匹纱?”
黝黑稚嫩脸颊的少女伸出两根手指头,唐思涵道:“两个月。”
黝黑稚嫩脸颊的少女纠正道:“两年。”
两年,靠一百个钱活着,唐思涵惊呆了,就算自己最落魄的时候,生活水平也没有这么低过。
唐思涵将鸡汤推给少女:“喝点汤吧,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纺纱呢。”
少女这才端起鸡汤,又喝了小半碗,就不想再动了。
这少女虽然营养不良,却对食物没有什么兴趣,唐思涵怀疑,她可能有厌食症。
唐思涵自己喝了一碗鸡汤,这鸡汤一点调料没放,清淡寡味。
放下鸡汤,唐思涵问道:“小春,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跟以前一样纺纱呗。
小春说着,走到织布机前,拿出一把丝线,那丝线比唐思涵的头发还要细十倍。
小春就这样一下一下的织布纺纱。
又一天过去,小春也就织出十分之一指甲盖大小的纱。
次日,唐思涵去附近的集市买了一包盐巴,取了一点点放在小春的舌苔上。
盐巴味道很咸,小春很不喜欢,但是把盐巴放在鸡汤里,小春一口气喝了两碗。
从来没有吃饱过的小春,根本不知道吃饱是种什么感觉,直到唐思涵制止,她才舍得放下手中的盐焗鸡腿。
小春吃饱了,气色也好了一些。看到母亲的坟墓,依旧很伤心。
吃饱的小春,便去喂春蚕,就好像母亲还在的时候一样。
仿佛只有忙碌,小春才会忘记母亲去世的事实。
小春背着一只竹筐,走出小屋。
唐思涵跟着小春,只见小春轻车熟路的找到好几株小桑树,采集最翠绿的桑叶,放在自己的小框里。
小春每次采集的都不多,足够春蚕吃一天的就够了,这样能保证桑叶的新鲜。
小春走了好大一圈,才采集足够桑叶,带回来给春蚕们吃。
小春养的春蚕,个头很大,乍一看都是白乎乎的,细看才发现,每条春蚕背上花纹是不一样的。
小春喂了春蚕,又抱出一捆结满春蚕蛹的干草出来。这些春蚕蛹颜色各异,唐思涵数了,一共五种颜色,个个都有拇指大小。
小春熟练的将蝉蛹摘出来,放在框里。
唐思涵走上前,蹲在小春身边,看着小春轻拿轻放,好奇的问道:“这春蚕真好看,能教教我吗?”
小春知道唐思涵是好人。
在母亲去世这一段时间,是唐思涵一直陪在小春的身边。忙前忙后,没有一句怨言。
没有唐思涵,小春早就随她母亲去了。
唐思涵将一个个胖乎乎的蚕蛹摘下来,虽然不多,却足够小春忙活一个月的了。
唐思涵问道:“小春,你觉得小唐哥哥是坏人吗?”
小春道:“小唐哥哥是好人,帮我安葬母亲,还给我吃好吃的东西。”
唐思涵浅笑一声:“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哥哥也不放心,你跟我回去吧,我们那边有个素人庄,住着很多小姑娘,你可以跟她们一起住,也省的你孤单不是。而且在素人庄工作呢,你还能拿到工钱,平均每月三四十个大钱,管吃住,你要不要去试试。”
小春有些不敢相信:“一个月三十个大钱,还有吃住,那岂不是富豪的生活。”
唐思涵笑了,这孩子还真是没见过世面:“那说好了,我们一起走。”
小春道:“我要带上我的五彩春蚕。”
唐思涵满口答应。
收拾了一个晚上,小春能带走的东西,就一个织布机和一袋子蚕蛹,一筐春蚕,还有一些丝线。
东西并不多,两个人打包装在背篓里面,一人一个。
出发前,小春又轻车熟路的采集了一包桑叶,又给唐思涵采了一把桑葚。
桑葚又大又甜,肯定是爬到高高的桑树顶端,采集下来的。
那些桑树都很细,唐思涵一阵后怕,万一摔下来,不得了啊。
桑葚很甜,唐思涵道:“真好吃,我们古河镇也有很多大桑树,你要是想吃桑葚了,可以让许飞扬大哥和秦凯哥哥帮你采,他们会武功,能飞的好高。”
小春不懂,还是乖巧的点点头。
小春虽然很少出门,对附近却很熟悉。唐思涵问了小春绕过田野最近的路。小春指着一座孤山,提醒道:“那边有个大叔在种树,大叔脾气不好,他种的果树不许别人吃他的果子,会打人的,你可不要吃。”
唐思涵哦了一声,并没有放在心上。
带着小春的全部家当,朝着哪一座黑漆漆的孤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