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难得一上肝火,就丢了一个代言。
子千:“杨柳,谢谢你。”
杨柳:“谢什么呀?”
子千:“谢谢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总是和我统一战线。”
杨柳:“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表示表示吧,陪我出去散散步?”
子千:“好,不谋而合。”
俩人步出大房子,也不走远,只在庄园前后漫步闲谈。夜晚空气清爽,丝丝凉风总算把适才不快的情绪渐渐清扫淡化了一些。
庄园主建筑旁有两三间附属建筑,其中一间独立但稍小的石头建筑,便是厨房所在。俩人经过时发现灯火未息,好奇地走进去参观一下,意外碰见还在收拾整理的伊雷娜。
伊雷娜见到他们很开心,忙停下手中伙计,笑容可掬地请他们坐下,并亲自从古朴的橱柜里拿出一个青花瓷罐,请他俩品尝名贵正宗的中国茶。
几天相处下来,团队里每个人都对这位法国女人专业优雅、如沐春风的态度,感到十分舒服和亲近,行事也严谨有魄力,伊雷娜好像天生就擅于与人打交道。
三个人围桌品茗,芬芳的茶和寂静的夜最是良配,很容易就能打开人们的话匣子。杨柳英文本就好,洛子千也在拍摄之余请了个外教陪练,所以沟通基本没有太大障碍。
伊雷娜的话题自然离不开勃艮第和花氏酒庄。她向俩人介绍了许多酒庄的历史、经营、特色,绘声绘色地描绘了勃艮第采摘季的欢乐盛况等等。
俩人兴致勃勃地听着,不时提问延伸话题。
子千:“伊雷娜,你对这个酒庄的历史了如指掌,对花家应该也无所不知吧?”
伊雷娜非常敏锐,笑着瞧他说:“你是想问关于Amy的事吧?”
“噢,我们确是好奇,但无意刺探主人家的隐私。”子千解释。
“我明白。”伊雷娜说着微微一声叹息:“今晚的不愉快我听说了。让作为客人的你们也受到困扰,真是非常抱歉。如果刚才我在场的话,一定会坚决阻止她们!就是王女士也不能驳我,因为实实在在,她们对荼蘼太不公平啦!”
伊雷娜的立场言语中自明,杨柳感慨说:“看得出来,您非常疼爱荼蘼。”
“那是当然!因为她第一天来到法国和这座庄园的时候,我是第一个把她抱起来的人呐!”伊雷娜满是疼爱和骄傲地说道:“那时候她才四岁。花先生和他太太——不是指王女士,他们感情很好,这一点,旁人从他们日常相处的小节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他们是大学同学,也都年界四十五了,却没能生养孩子,大概是花夫人身体健康一直不大好的缘故吧。花先生事业庞大商场得意,却从来没有因此而与夫人产生龃龉,真是难得!但毕竟没有子嗣对于一个家庭、一对恩爱夫妻来说,终归遗憾。”
子千与杨柳诧异地互相对视一眼,预感到即将听到的故事,和他们的猜想恐怕大相径庭。
伊雷娜看穿他们的疑惑,却似已然沉浸在对于往事的绵长细腻的回忆当中。从伊雷娜娓娓道来的叙事中,子千和杨柳心中荼蘼的样子才真正清晰具象起来。
原来,花建峰与花夫人四十五岁那年一同参加国内慈善活动,这一直是他们,尤其是花夫人热衷的公众事业,而那次便是参观并赞助家乡的福利院。
也许是因缘巧合,或者是命中注定,花夫人资助过许多孤儿,却从没真正打算领养一个,这回,偏偏对一个四岁小女孩动了心。
而这个孩子正是荼蘼。
杨柳大概知道,中国弃婴和孤儿中,女孩的比例很高。从年龄看,被领养孩童中,1到2岁的孩子最多,占近一半,1岁以下的占比超30%。这个女孩已经四岁了,对于那些想要,又害怕养不亲的父母来说,年纪已经大了。更何况,在弃婴当中,有相当比例是存在健康风险的。
所以,相较之下,荼蘼仍然可算是一个幸运儿。
伊雷娜说,她见到荼蘼的第一眼就几乎要爱上她了!可是很快就发现,她美丽的“a doll”还真是不好带啊!因为被领养回来的头几个月,她几乎都不肯说话!要不是她会以摇头或点头,用会说话的眼睛来表达的话,大家恐怕难免要怀疑她是个哑巴。
她不像别的四岁孩子叽里哇啦又跑又跳,也肯听话,喂她吃饭就吃饭,给她换衣就换衣,让她上床睡觉她就乖乖地爬上床,哪怕睡不着瞪着眼睛望着儿童房天花板上的星星。可她就是不爱说话!花氏夫妻一再地叮嘱身边人,千万不要强迫她回答问题或做些什么,就让她以自己的方式呆着,给她足够的耐心和时间。这也是心理医生的建议。大家自然听从医嘱,再说了,谁又舍得对这么个楚楚动人却也可怜的小女娃硬起心肠呢?
原本花夫人给女娃取了一个名字,可这孩子却难得执拗,坚持重复着,她的名字叫“荼蘼”。花夫人便也依顺了她。
几年后的某次闲谈中,伊雷娜才偶然从荼蘼口中得知,原来这个名字是她在福利院的一个小伙伴取的。她说她要保留这个名字,这样将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