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雷神未婚妻的名头都是极大地羞辱。
一句“掉下去她自己不会再爬上来吗?”堵了所有人的嘴,也阻了所有人的行动。
天怨儿从天界峰掉下,直摔到孤山的山脚。那是一片水杉深林,她挂在了树桠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树上跳下。
那日她穿了一身鹅黄轻纱,头发被树枝挑乱了,脸上还有露水。她还没有来得及看看这人间到底是什么样,也没有心思考虑下面该怎么办,就遇到了第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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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靠在树旁休息,穿一身黑色的行者衣服,怀里还抱着短刀。他原本是闭着眼假寐,听到动静也只是睁开眼看着。
看着天怨儿从高高的水杉树上跳下,落下时竟纤尘不染,双脚站地。更应该让他惊讶的是,对方竟然是个明艳而年轻的姑娘。她穿的纱衣非常轻薄,风吹来却纹丝不动。她的脸不知是沾了露水的缘故还是自己花了眼,显得异常的通透。她睁着好奇的大眼睛,嘴角却硬是不笑,想装的严肃。
“你是凡人吗?”天怨儿先开口问他。
天怨儿从未来过人间,也不知道凡人到底长成什么模样。看他的样子,好像跟化成人形的神仙们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他还是睁着眼睛看着天怨儿,双臂揽怀抱着短刀一动不动。这样盯着一个姑娘看其实很无礼,但姑娘不是他想要的东西,他是来寻野山猪的。
传闻孤山是有神灵庇佑的仙山,普通人不光难进入山里,便是走进了也容易迷失。孤山的野山猪是显贵人家的最爱,比得上任何的山珍野味,一头价值千金,若能成功一次,半生无忧。他是个浪人,习惯了四海为家,一身的本领并不一心为钱,但苦于生计,偶尔也会为他人做事。
他听见天怨儿问他,却只是一笑。随即站起来拍了拍衣角转身就走,并没有回答那么无聊的问题。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天怨儿跟了上来。
他在前面走,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天怨儿。树林里风大,脚下乱石林立杂草丛生,他粗糙的习惯了,遇上了这样一个精致又稚嫩的姑娘,他也嫌麻烦。可是跟着了又不忍心丢下,还要时不时的关心一下。况且这山里有野猪,还有其他毒虫猛兽以及猎人们布下的陷阱,确实让人不放心。
他每次回头看她,天怨儿便快走几步,可他一转身步伐又快了起来,天怨儿又落在了后头。想跟他说话,看着他完全无感的表情又住了嘴。她是仙人,怎么能跟凡人计较?
何况天界峰崇山万仞荆棘遍布,陡峭异常,她没有飞天的本领,根本上不去,其他的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走。想问问那凡人,可是他未必会搭理她,大概他也不会知道。她是仙人,怎么能被凡人嘲笑?
到了傍晚,他终于发现了野山猪的踪迹,又跟到了半夜。野山猪生性警觉又凶猛狡诈,通常都是七人以上组成一个队伍才敢出手,况且都是以诱捕的手段。像他这样直面突击,几乎没人敢。而且最好是活捉,死了的野山猪或者受了伤,都卖不上好价钱。
☆、兰世子(二)
那是一头雄猪,体格强壮雄武有力,他与它周旋到了后半夜。因为不能伤它,到最后不过是将它逼的累到昏厥,再没有力气反抗,这才将它捆了。
他费了两三个时辰耗垮一头野猪,竟还有力气将它再高举肩头,行走自如。
他捕猎的时候天怨儿只站在远处,等他捆了野猪要走,天怨儿又跟上了。他肩上扛着三百多斤的猪,一手抓着猪身一手握着短刀,依旧走了几步再回头看看天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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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他步子渐渐慢了下来,天怨儿知道他是有心在等他,便小跑着跟上。在天界,蹦蹦跳跳的走路是要被人笑话的,但她似乎有种直觉,现在的这个人不会笑话她。这么长的路这么黑的夜,她的脸却没有惧色,按理,她应该害怕的。
森林里雾气越来越重,正是初春,天气还很冷。
他到底回头问她,“累不累?”这是他跟她讲的第一句话。
她法力虽弱可到底有千年的修行在身,又活了将近一千年,再怎么不用功,也不是丝毫没有长进。冷,她是不怕的,月姬的寝宫比这冷多了,每次去请安还得要跪上一个时辰。累,她也是无所谓的,耗一点灵力而已,她还很年轻,有大把的时光,只要用点心很容易就能再修回来。
天怨儿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犹豫着该怎么问他上山的路。
可他即便没有问到答案,还是停下了脚。他将那头野猪放了下来,找来了木柴点火,然后就地而坐。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只是烤一烤火,去一去寒气和湿气。
天怨儿站着不动,只是看着他。火堆升起,她才看清这人原来很年轻,是个少年人的模样。整个人都是高高瘦瘦的模样,脸也显得瘦长,五官端正,甚至还有几分俊秀。可他脸上有风霜,眼神很沉寂,大概是飘荡的久了,有了不合年纪的岁月痕迹。
他只是坐着生火,也不跟她讲话,按理这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