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历十月秋凉的树叶枝丫以及更远处往天际延伸的楼层天台,隔着明亮的方形玻璃遥遥望着。
阳光斜斜穿过其间,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晕,鸟鸣啁啾,细小的灰尘飞舞,自在而又舒适。
这里给人的感觉,大约是来到英文教授常持的散文集中,用尽笔墨描绘的一方诗意且适于胡思乱想的环境――
极目能看到与地平线平行处摇曳的青绿细草,侧耳可听到由教堂顶端的十字架割开的猎猎风声。而其附近,热情洋溢的青年骑单车呼啸而过,将孤单和恐慌碾碎在车轮下,换之以自由而无畏的青春。
这也恰是她喜欢的环境。
安澈骨子里总带点文艺而浪漫的情结,这让她时时与大学这座象牙塔的灵魂十分契合。
只不过她并不很喜欢被拘束在四面墙壁的教室里读书,也就在无意间走神时,将这些添进了上课的记忆里。
但此时,近在咫尺的地方,却多了一个身形挺拔瘦削,气质清贵出众的人,眉目间淡漠而优雅的神情与周围青涩的大一新生显得格格不入。
这人毫不留情地分走了安澈一半自由的空间,一半舒适的阳光,连同——更多于一半的,用来走神的思维。
甚至当他屈起指节,在安澈书边扣了扣,嘴角噙着一抹笑――高傲而又理所当然地,示意她将课本往中间放一放时,她心中下意识跳出的居然是——那只手的骨节分明,手指如玉而修长,简直可以当做毫无瑕疵的艺术品来看待。
具有某种程度上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正如他这个人,对她而言。
“如果我没记错,你的英语资料还是我送来的吧?”喻之珩侧头,只见她垂着眸子神色微怔,不由得轻笑一声,“怎么,连把课本借我看都不舍得?”
“不、不是啦。”安澈这才感到有些恍然,眨眨眼睛拉回思绪,把英语书往他面前推了推,望了望他小声嘀咕,“学长你……还真是来旁听的?”
怎么都不可思议。
或许也不过只是进了教室,中途不好出去而已。
只是拿这句话开玩笑呢。
“当然。”喻之珩随意翻了翻对他来说过于简单的课本,回答的语句却简洁而果断。
听起来反倒像是质疑她为何执着于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安澈顿了顿,虽然她不怎么熟悉,但感觉金融的学长来新闻系旁听,即使是英语课,也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那你以后,还会来听这个课吗?”她与他离得很近地问。
耳旁女孩子刻意压低的声音软而甜,仿若三月里的轻风穿过云朵与田野。
“可能吧。”
喻之珩嗓音慵懒地答道,片刻后,目光落在她那比常人颜色浅淡一些的发丝上,渐渐透出温和的笑意。
嗓音很轻,像是在说些缱绻的话。
“――如果你愿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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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澈承认,自己在听到那几个字的瞬间,心跳不经意地加快了。
“如果你愿意”,像在征求她的意见。
如果你愿意,我就会来,每周两次地,来旁听这个与我几乎毫无关系的课。
或许还可以加一句,目的是为了陪你,不会让其他事情耽搁。
这样的补充,让她几乎同时间便有一种不太平常的感觉――他似乎正在意她。
但也就在下一秒,她马上将这些想法打包,从窗户嗖一声丢下去了。
――仅仅七个字而已啊,你都能脑补出这么长一段来,够可以的哦。是不是乱七八糟的书看多了。
作为一个文科生,澈澈啊,你还真想随时随地都写篇小作文啊。
“但我们英语老师很不好惹的哦,她不管你是不是本专业的,一律都会敲桌角叫起来答题。”
安澈慢慢卷了下头发,自动忽略喻之珩最后一句话似的,自顾自给他介绍,“敢来旁听她课的都是勇士中的勇士。……你估计也是唯一一个了。”
“你要想来的话,也做好下准备?”她试着说。
“好的。”喻之珩微微颔首,随即唇角轻勾,“谢谢提醒了。”
一节课的时间很快划过,离下课还有两分钟的时候,安澈迅速将桌上的书和笔敛起来,正准备一股脑塞进书包中时,却注意到身侧人些许玩味的笑意。
“哦……我好像有点饿。”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