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后买。闲着也是闲着,我便先赊了一袋瓜子一壶茶。放眼看去,四周瞬间搭就的桌椅已然坐满了人。我正要蹲去地上嗑瓜子,旁边一个豪爽大叔热心道:“姑娘,来,咱们挤着坐一坐。”
我道了声谢,欣然就坐。将袋中瓜子倒了出来,拨出一堆推给大叔,大叔也欣然一起嗑。我与大叔边看那宋公子怒斥荒淫公主,边唠嗑,“大叔,那童谣真是那么唱的么?”
“那可不!我家狗剩都会唱,狗剩他娘还时常唠叨着狗剩大了模样还这么好的话,就送去公主府做个男宠,再不济做个小厮也成,那咱家就发达喽哈哈哈!”大叔豁达坦然,仰天长笑。
“哈哈哈!”我亦仰天长笑。
“瞧姑娘也是个知己,来,咱们以茶代酒干一杯!”
“以茶代酒如何尽兴。”我笑完转头冲小贩道,“大哥,再赊一壶酒。”沽酒小哥也不怕我跑了,立即乐滋滋送来。
“姑娘也是个痛快人!”大叔豪迈地斟满两大碗酒,“这酒就算大叔请了!”
“那怎么成!原本就是我挤了大叔的位子。”我端起酒碗,跟大叔碰了一碰,一口灌下,冰冷的酒下喉,一团火便烧在胃里,后劲直冲脑门,“好酒!”
那边宋公子慷慨激昂地陈辞,引得不少姑娘扔香囊手帕。和公子则是坐一边轻摇折扇,含笑听取,身前还搁着一个小矮桌,桌上堆满了水果,似乎也都是姑娘们扔的。
大曜近些年的风俗直追魏晋,姑娘们见着美男子便有扔水果的疯狂嗜好。有些柔弱一些的公子,便往往经不住这么一通砸,过一回街,被姑娘们围观一回砸一回,便要生一回的病。有些过于柔弱的,也就此一命呜呼,重蹈了看杀卫玠的千古杯具。是以,不是每个美男子都有活着过街的福气。
而这位和公子竟能从从容容坐在水果堆里吃水果,谈笑自若,实属罕见。我托腮趴在酒碗上,向他望着。
“阁下又跑题了。”摇着扇子吃着水果的和公子满眼笑意,“阁下与公主的渊源还是没说到。”
“就是就是,尽说些大家耳熟能详的,就不能讲些新鲜的么!”彩楼上姑娘们抱怨起来。
宋公子脸颊红了红,偷眼看了看楼上的花魁娘子,咬牙彻底豁出去,高声道:“在下自然是见过舞阳大长公主的!先皇招在下为驸马,在下便曾隔着公主的鸾轿见过她一回……”
“隔着轿子,原来还是没见到。”和公子咬了手中蟠桃一口。
宋公子哼了一哼,“自然是见到了!”
“哦?她长相如何?”
“都道太上皇极为宠爱四公主,不让她抛头露面,你们哪里知道其实是因她貌寝,不然如何能吓退白将军家的公子、叶侍郎家的公子、林尚书家的公子。女子十五当嫁,如今她都二十,却也依旧嫁不出去。如此无才无德又无貌的女子,在下不为权势不为富贵,如何娶得她作娘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串大笑声,从人群中传来。众人纷纷扭头,只见一个华衣锦缎的妙龄女子手提花灯,从人群让出的空道上走出来。人群私语,哪里来的俏小姐,当真是人比花灯艳。她走到场中央,身后默然陪着一个竹色布衣的男子,只因那男子走在极后面,衣裳又低调,所以没人注意他的相貌。
我远远望了一眼那低调衣着的宰相大人,原来方才吃馄饨时竟不是眼花,他竟跟着洛姜来逛花灯。忽然觉得胃里一团火又窜起来了,忙又倒了一碗烧刀子灌下去,后劲冲得我脑门发晕。
只见洛姜犹笑得喘不过气来,“那个谁,前驸马,你倒是说说,她难看到了什么程度?”
宋公子不认识她,怀疑她是在嘲笑自己,便不屑道:“难看到卸了妆,连侍寝男宠都认不出来,还当是夜叉。”
洛姜笑得打跌,手里鸳鸯戏水花灯乱颤,“既然是夜叉,为何又听说有洛阳公子何解忧自荐驸马?那何解忧如此重口味么?”
宋公子继续不屑道:“世人口味各异,那何解忧又是什么人?脑子进水了么?”
一言落,忽然周围气氛冷了下去,下一瞬,便见白菜鸡蛋果皮从天而降,将宋公子淹没。宋公子爬将出来,满脸诧异,“怎、怎么了?”
楼上花魁面色冷淡,看也不看他一眼。姑娘们亦是冷脸,哼道:“你敢诽谤洛阳花——解忧公子!”
洛姜幸灾乐祸的毛病走到哪也改不了,又张扬大笑,“你居然不知道解忧公子风靡万千少女正是长安洛阳两都女子们的偶像?”
“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