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窃窃私语从四面八方传来,白雅敛眉凝望,原以为是瘦马,没想到走的是落魄千金的人设。
看着白雅光洁如玉的手臂,花娘轻掀眼皮,皮肤底子好,好在不是大户人家。
原来,古代贵女有点守宫砂一习,像卫国公府同父异母的姐妹,在满周岁的时候由各自亲母或长辈亲点宫砂。白雅的母亲产后血崩,后连奶娘也不知所踪,周岁过得一片惨淡,自然没人帮她点,待玉竹发觉自家小姐没点守宫砂的时候,早已错过了时机,于是那代表贵女与贞洁的一点便与她失之交臂。
守宫砂原料难寻,价格高昂,平头百姓不会往女儿身上浪费闲钱,这才让花娘笃定白雅并非出自大户人家。
端看那精巧细致的容貌,配以那双琉璃珠子,虽年纪轻轻却已存了让人痴迷的资本。这几日花娘将平央城的达官贵人寻思了一遍,听闻南大人好稚女,这事若成了,在总督跟前可是大功,说不定总督一个高兴就答应她入督府一事,如此看来她得仔细筹划。
花娘眼中的眼波闪了又闪,突然略显嫌弃道:“这镯子普通了些。”
原来,白雅的手腕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银镯。若花娘仔细,就会发现昨儿挂在腕上的是玉镯而非银镯。
“花娘,此镯乃家母遗物,难以割舍,恳请花娘莫要收走。”白雅动了动手腕,镯子刚好卡在那条粉色的划痕上,花娘眼底划过了然。
“罢了,不过一个镯子,若你是个听话的,花娘允你。”
花娘自以为了解男人。若女人长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男人尚怜爱几分,若美人身上添些可怜的故事与坚贞的情义,最好落得个非你不可的下场,心软的男人最是欲罢不能。
话落,手臂一热,象牙白的臂上瞬间多了一个红点。
花娘轻叹:“一点丹红雪里开,堪称清媚又妖娆。”如此佳人,媚骨天成,只惜年纪小了些,不然恐有更大的用处。
一同听课的共二十余人,臂上的丹红花娘足足点了一盏茶的功夫,毕后朝众人高声道:“今后你们便是大家闺秀了!我且告诉你们,只要你们安分守己好生听习,我自然为你们寻一个好去处,倘若谁生了歪心思……如此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有的是让她听话的手段!”
白雅敛眉静听,作洗耳恭听状。
花娘打的是鱼目混珠的主意,然而,白雅抚着臂上微突的一点,想到现代谈及的野史,心存怀疑,这玩意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洗着洗着就没了。
随着花娘的离开,议论声在院子漫开,有人频频打量,目光或不善或好奇,甚至怀疑、嫉恨,却都不敢造次。
这里的姑娘不全是被迫的,瞧着却都比她年长,大多十五到十七八的年纪。玉蔻与她隔得稍远,许是怕两人同住惹出事端,玉蔻醒来不久便就被强行搬到另一间花房,便连听课的座位也安排得远远的。
众人渐散,在蛮秋等人的注视下陆续回了自己的花房。
“看到了吗?那粉衣的就是前日谭瑞亲自捉来的,瞧那脸蛋,若是被我捉到……”
“你小子嫌命长?”旁边的人忙踹了他一脚:“花娘可是说了,这小娘子碰不得,说要留给贵人!还有,别提那小子,倘若被大哥听到了,仔细你的舌头!”
“省得嘞!”嘴里却不依不挠:“那也得看她安不安生,若是个不听话的,还不是落入我们手里!”被踹的人猥琐地笑着爬起身,搓了搓铁皮似的手掌。惩治不安分的小娘子,他们最拿手。
“瞧你那熊样,没女人活不了似的!那小身板看着就不尽兴,要我说还是之前的夏荷好,前凸后翘,不能破身摸一把也值!”
不加掩饰的讨论声传来,白雅看向讨论的方向,那里零零散散站着六七人,注意到白雅的目光,众人更肆无忌惮,那眼神活似阴沟里的饥鼠,光瞧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小姐!”玉蔻忙上前挡在白雅身侧,圆眼瞪得老大,惹得那几人哈哈大笑,又翻出几句没脸皮的荤话来。
蛮秋已经来催了,白雅握了下玉蔻的手,玉蔻只得将目光收回,再瞧白雅的时候,神色既自责又心疼。
“你们还是快些走吧,晚了蛮秋怕饶不了你们。”身后,一低柔的声音传来,白雅回首看去,来人是一位弱不禁风的小娘子,唤夏荷,因容貌脱俗,在课堂上揽了一大堆嫉恨的目光。
“花娘最忌小娘子们成群结队,两人也是不行的。”
白雅朝夏荷点了点头,回头见蛮秋的眼底已带了威胁,两人只得分开,回了各自的房间。
子时,新月高升,门外鼾声如雷。也不知道是因为秋日渐深,还是因为桃花村本就地理偏僻,夜里体感温度比在南庄要低不少。
白雅悄然起身,在木门边旁听了一会儿,然后回到床边,在被子底下掏弄片刻,竟掏出一根簪子。
她又往门的方向看了几眼,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玉指轻旋,簪子开了个口,里面是一张细长的纸条。
白雅打开纸条,窗下落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