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个青衣侍童从浓密的树荫中跑了来,看着他染着血的唇角也不惊讶,只是凑身在他耳边小声的叽咕了几句,他脸色一变,看着泠春涧,眼波深处翻涌着淡淡歉意,:“今日本想请你来‘黄粱小筑‘共饮几杯我亲手酿的‘醉玲珑’,只可惜事不凑巧,有些事我必须亲自去处理,今日怕是不能了”
泠春涧眸中华光流转,浅笑着打趣道:“无妨,改日便是,总归是逃不掉的,只不过不要让我等太久就好,我肚中的酒虫这几日正闹得凶呢”
“一定”姒乌袂微微扬唇,拱了拱手,转身带着青衣侍童快步离开。泠春涧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耀若春华的黑眸深处浮起重重忧虑不安,临安城怕是又要不得安宁了……
“太公份了!”愤愤不平的声音打断了他心中的忧虑,他回身好笑的看着一脸不甘的‘覆水夫人’,脸上的笑容明媚起来,:“不知是何事让覆水夫人觉得过分?”
“姑且不说他先前把我左肩撞得疼痛欲裂,然后又不知发了什么疯差点把我掐死,不道歉也就算了,可是刚才怎么说我也有帮他,,他居然从头到尾一个谢谢都没有和我说过,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这么走了,真是岂有此理!”她振振有词,慷慨激昂的陈述心中的不满之情。
泠春涧看着她嘟起嘴可爱的样子,情不自禁的伸手揉了揉她头,温柔安慰道:“他素来如此,率性惯了,不拘礼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和他计较了……而且……”他轻轻叹了口气,神色郑重认真:,“他身份特殊,经历了很多常人无法承受的事,难免会性情偏激残忍,做事不顾后果……你最好不要冲撞他,也尽量不要惹他,记住了么?”
“恩……记住了……”她虽然不情愿,但委实不愿拂去他脸上比春光还温柔的笑容,尤其是他那目光似乎还带着一些关切。忽而,她黝黑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仰头直视着他的眸子,嫣然一笑,:“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直呼我鸾萱,好不好?”
“这……”
“好不好嘛……”她开始轻轻拉着他袖子撒娇。
“……”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坐地上不起来!”她见他迟迟不语,索性赖皮的一屁股坐在青翠的草地上,孩子气的手撑着下巴一脸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神色望着他。
泠春涧投降般无奈的摇摇头,笑道:“好吧,怕了你了,鸾萱郡主……可以起来了吧”
“不是郡主,就是鸾萱……” 她依然任性的坚持道
“……鸾萱……”
如愿以偿的听到这声温柔轻唤,她才兴高采烈的从地上跳起来,笑眯眯的望着他,:“那我叫你春涧哥哥好不好?”
“我不同意你不是也已经决定这么叫了么?”他苦笑道
“春涧哥哥,原来你不但温柔如春,还颖悟绝伦呢!”鸾萱嬉皮笑脸的点头默认,还不忘顺便绞尽脑汁夸赞几句:“简直就是古人说的那个什么‘不受尘埃半点侵,竹蓠茅舍自甘心”!“
泠春涧低低一笑,神色若有所思,:“其实我觉得乌袂有一句话说的还是不错的……”
“什么话?”
“浮歌今后的日子就算不是苦雨凄风,惨绝人寰怕也是难得清静的……”
“想不到你也跟着取笑我……亏我还把你当成好人呢,你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鸾萱目光佯作一凶,黑眸却早已偷偷染上笑意
泠春涧但笑不语,只是伸手抚了抚她被风吹的微微凌乱的发丝,看着沈沈斜阳,唇角扬起一丝柔美的弧度,:“夕阳就要下山了,我们回去吧,免得浮歌担心你”
“他才不会担心我,他现在巴不得我永远都不要回去”
“为何?”
鸾萱搔搔头,目光含羞,不好意思的小声道,:“他本为你准备了一只极为精致的毫笔想要送给你,可是却被我无意中弄坏了,因为那只笔很珍贵,他花了二年的时间才得到,现在他正气得像疯子一样……|”
“原来如此……”他无奈的摇头一笑,清湛的眸中静水流深,信手摘下一朵开在身旁不知名的野花,在鼻前轻嗅,声音幽凉而坚定:“他这又是何苦,我既已经决定封笔,便不会再改变,你帮我转告他,不必再白费心思,纵使那笔身雕以黄金,饰以和壁,缀以隋珠,并用彩漆描金云龙,我也绝不会再挥毫作画”
鸾萱神色疑惑,:“你怎么知道那只毫笔雕以黄金,饰以和壁,缀以隋珠,还有彩漆描绘的金云龙,莫非你先前见过……还有你为何要封笔?”,
泠春涧一愣,目光中有春波细流暗暗涌动,然而最终他只是轻轻叹口气,没有言语,率先踏步而去
鸾萱和泠春涧分别后,鸾萱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