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仙子不必担心,他只是有瘀血没有咳尽。润玉,你且躺着,不必起来了。”太微难得表现出慈父模样,润玉也异常配合地红了眼睛“父帝……我……”润玉从始至终只是闭守元神,并没有真正地昏过去,嬿婉刚才的哭诉,他一字一句都听进去了。嬿婉的说辞,除了她的猜测,没有半字虚言,可是整体的含义却充满了引导,如果不是刻意在给荼姚设套,就是爱自己深切。前者怎么可能?如果是后者,也许他应该重新考虑嬿婉对他的意义。

    “够了!润玉我问你!旭凤涅槃失踪,你可知情?”荼姚最看不得润玉与太微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曾经的润玉贪恋太微虚假的父爱,冒着被荼姚惩罚也要讨太微欢心,如今看透太微了,也就不再做无谓的讨好。越发低调,荼姚跋扈之名也越来越盛,甚至隐隐有人在传火神不悌兄弟之情,都是被荼姚教导的。

    “母神……”润玉刚要自辩,嬿婉就万分委屈地替他答到“天后怎知不是有人听闻大殿下重伤,方才出此计策,将二殿下藏了起来,使天家父子生疑。知道大殿下纯孝,不舍让天帝天后生嫌隙,必定担下罪责!待大殿下受了委屈,再将二殿下放回来大殿下仁厚,多少委屈,只能生受了去……”

    润玉垂着眼,心里却异常复杂,如果不是确定记忆里没有这个人,他都要怀疑,嬿婉和他一般,也是重来一世了,嬿婉这样一说,待旭凤从花界回来,太微少不得要疑心荼姚。[原来,我在婉儿心中,竟是这样一个仁厚纯孝霁月风光之人吗?如果她见识到真正的我,会不会如锦觅一样推开我,甚至恨我怕我?]

    “你住口!你是在污蔑本座!”荼姚勃然大怒,恨不得用琉璃净火把这两个小孽障都烧了“你可知污蔑天后,是什么罪行?!”

    “嬿婉什么时候说天后与那刺客有关?天后是怎么……”嬿婉委委屈屈闭上了嘴,只是扶着润玉垂泪,洛霖从没见过女儿受这样的委屈,对荼姚更加不满“洛霖先带这两个孩子回洛湘府,若天后再有什么证据,来我洛湘府提人!”

    “陛下!洛霖太放肆了!”荼姚气急败坏地扯着太微的袖子,要他把那三人叫回来受审,太微不耐烦地挥开她“你更放肆!本座问你!润玉和嬿婉遇袭一事,你是否知情?!”

    洛霖把润玉安排在客房,在他床边结阵,助他修养,就把空间留给两个人,自己在门外站着等嬿婉,门没有关,暗示着:别过分,爹/准岳父在门外看着你呢。

    润玉握住嬿婉的手,轻声道“婉儿待我之心,润玉必不相负。”他面色还苍白着,长发被冷汗打湿,粘腻成绺贴在脸上,眼尾绯红,只有一双眼睛清澈温柔,看得嬿婉心虚,忙错过眼去“你,你以后莫要再吓我。”

    “好。”润玉握着嬿婉的手,拉到自己唇边,用干燥起皮的唇碰了碰她的手背,病容上一双眼睛亮亮得,看得人心酸“婉儿,我心中欢喜。”心狠如嬿婉,也不得不对着那样一双眼睛回答“我心痛,亦欢喜。”

    关上门,洛霖背着手看她,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声“你长大了。”背影里尽是老父亲的萧瑟。

    “你是说,栖梧宫里被人打扫过?”出了那么大的事,嬿婉本不想叫纹鹭过来,可是纹鹭认为发现重大,不得不来。栖梧宫旭凤涅槃的现场,被人打扫过了,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她又奉上一个盒子“主儿,这是北天门,您和大殿下遇袭的地方捡到的。”嬿婉打开,是一枚红色的珠子,里面封着精纯的火系元灵,眼熟得很“行了,你回去吧,下一次,我不叫你,不要擅自来,旭凤失踪,天后那里……”

    天后?是了,这颗珠子,天后似乎有一串,袭击自己和润玉的难道真的是天后?她那套引人耳目的说辞难道是真的?她的动机呢?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呢?

    嬿婉心里乱得很,却没办法静下心来想这个,满心都是润玉的那句“欢喜”润玉欢喜的,是一个真心待他,敬他爱他的少女,一个天真善良温柔贤淑的姑娘,在今天的时候,对着他吐露真心,所以他欢喜。可惜她不是,她是一个贪慕虚荣、心狠手辣的女人,不大度,不善良,今天的话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如果她肯剥开层层污垢,将一颗真心捧出来给润玉,他会接受自己么?在架着润玉从北天门一路求救的时,有那么一瞬,她曾经想发愿:如果润玉能安好,她宁愿不要做天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

    润玉向来是作为背黑锅的和被指责的,突然蹦出来这么一个属于他的姑娘,能和其他人正面杠来维护他,还那么有水平有效果。

    润玉和嬿婉都是演技派,不过两个人主攻方向不一样,嬿婉用的是女人的方式,虽然不入流、卑鄙,但是对付太微荼姚一类的确实有效。上一世润玉受伤了都不让锦觅看见,旭凤喝个药都能那么戏多,这一世学聪明了,会用苦肉计了。

    私以为魏嬿婉之所以恶毒,是因为她曾经被欺负惨了,而且眼界不够开阔,所以才会拼命抓紧什么。这一世基本上平安顺遂,有了霓漫天和素锦的记忆,身为水神之女又清贵,所以她会渐渐找回真心的。

    对于嬿婉怼遍六界,润玉的看法:婉儿占了我六界第一辩手的位置,不过感觉还不错。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