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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冰箱,拉开冰冻层,找到一盒冰块,又跑去厨房翻了一个保鲜袋出来,把冰块倒在里面准备冰敷双眼。
刚才洗澡照了一下镜子,实在是不忍直视。
她的双眼皮本来就深,肿了之后居然更加明显了,挤得眼睛像一道缝一样。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想到端木蕻良在《曹雪芹》里写的宫中染坊的大妞,她心甘情愿想要成为小王爷的玩物,二妞觉得“她的双眼皮显得特别深,整个人像准备献祭的羔羊一样”。
这真是令人不愉快的想象。
“你倒是自来熟,都知道我的东西放哪儿”,程子渊听她在厨房悉悉索索像只老鼠,从客厅走过来看她在忙活什么。
“难道会有人把冰块放到橱柜里,保鲜膜放到厕所不成?”苏浅一边反驳他一边把袋子卷好按在眼睛上。
冰凉凉沁入眼周,整个人都松快了,她不由嘴角微翘。
“程公公啊”,她摸索着往外走时摸到了程子渊,干脆抓住他的胳膊,装得颐指气使,“扶哀家去美人榻上躺会儿。”
她听见他如细雪一般的笑声,回应道,“嗻,老佛爷。”
程子渊托着她的手,亦步亦趋,做戏做全套,真的像伺候太后娘娘一样,苏浅笑得冰块包差点散掉。
“你扶我到床上来做什么?”苏浅躺下才觉得不是沙发。
“这边宽敞一些,躺着舒服,沙发太窄”,他亲吻一下她的额头,“乖乖睡一会,我去书房看书。”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不知怎么,她心里有点失落。
反应过来又骂自己犯贱,刚刚还不想穿人家衣服还以为人家要趁机做点什么,现在看人家云淡风轻的自己却又邪恶了。
太无耻了,太无耻了,苏浅你真是太无耻了!
枕头上是好闻的松烟味道,清郁浅淡,像刚下过雨的丛林里的气息,苏浅一边在心里怒骂自己一边忍不住要浮想联翩:我躺在他的床上呢,他的家,他的床……
想到海潮翻涌里他落在她脖子上的那个吻,她突然觉得全身发热。
赶紧继续怒骂自己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这样天人交战着,脑子很快乱成了浆糊,她之前哭得太疲累,所以很快就熟睡了过去。
苏浅是突然被一丝冰凉触感惊醒的,她一伸手,在锁骨上摸到一颗小小的冰凉的方块。
她自制的冰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拿走了,此刻程子渊半倚在她身边,纤长如玉的手指把玩着手里红色水晶一般的小方块,笑得春风懒懒,“你翻冰箱怎么不多翻一下,就能看到我冰的红酒冰块,颜色都要好看一些。”
他换了一件丝制长睡袍,领口敞着露出大块月色肌肤,像月下谪仙人,苏浅看得大气都不敢喘,唯恐惊了琼宫好梦。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他粲然一笑,明眸熠熠生辉。
突然俯身下来贴近她耳畔,气息温热,“想不想玩个游戏?”
她还没反应过来,眼睛已经被他蒙上,樱桃红色的缭绫柔若鸟羽,透过轻纱看到壁灯暖色的光线朦胧如春夜星月。
他碰触她的嘴唇,用舌头轻轻抵进去一块冰凉凉的东西,淡淡的酒香在嘴里弥漫开来,正是他之前指尖那一块小冰块。
他的唇舌与她热切纠缠,红酒的冰块慢慢消融在他们唇齿之间……
她的身体在他手中袒露出来,如同六月间的水色红菱,嫩白鲜美。
紫鼎鎏烟壶里,鹅梨帐中香青烟缭绕,清甜魅人,令她情生意动。
离开她的嘴唇,他轻轻含住了她的手指,一直亲吻到她手心里,咬住那颗之前从她锁骨上拿下来的红色方块。
他的唇与冰一起重又落到她锁骨间细细研磨,她觉得身体里每一根神经都要亢奋起来!
冰与火的缠绵里,他含糊不清地赞美她,“苏浅,你的锁骨真好看,像美人盏盛满了月光”。
他携着那一点冰意缓缓吻下去,极有耐心,苏浅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融在他唇舌之下……
那一点点温与凉停在她的肚脐处,她忍不住瑟缩一下,旋即全身颤栗。
他只一点一点细细折磨她,不紧不慢控制着情势,弄得她不上不下总也痛快不了,最后逼得她不得不软语央求。
………………
到他终于与她肌肤相亲之时,她心里冒出一声叹息,而后盈满了狂喜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