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好,为她系好有些凌乱的衣裙,道:“月事还在寒风中站那么久,不怕夜里疼么?”
她缓了过来,也伸手为他理了理衣衫,幽幽地说:“我怕再不来,就见不到我的夫君了。”
“……”
“别生气了,”她捂住他的手,“我唯一的正宫,事务不那么繁忙的时候,记得要来宠幸我?”
他失笑,点头。
她笑逐颜开:“那我回去啦,在这里待太久,传出去就是妖妃了。”
他纠正:“是妖后。”
她一笑,低头吻了吻他的手心,随后后退,同他行了个礼:“臣妾告退,君上早些歇息。”
“好。”
他送她到门外,望着她消失在夜色中。她临转弯之前还潇洒地回身朝他摆了摆手,他不免失笑。
连日压在心头的窒气烟消云散。
他一直不敢去见她。
那一夜梦见她挡在他身前,黑压压的箭矢刺入她的身体,大雨倾盆,他感受着她的体温一点一点流失,直至冰冷,竟然像是真的一样,即使梦醒,那撕心裂肺的悲痛还牢牢盘踞在他心上。好在怀中的她还是鲜活温暖,他还没松下一口气,又得知她在他怀中一夜无眠。他慌乱地离开了未央宫,之后几日,一闭上眼,脑中浮现的就是她冷漠的表情与冰凉的身体,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为自己所做的决定而后悔。
如果没有嫁给他,她的生活不至于这样沉重吧。
明知道她不爱他,明知道她心有所属,却还是借着婚约的名义,连反对的意见都没有提过,便把她娶进了宫。宣王不是良人,他又谈何算得上?他向姬将军承诺会爱她护她,可她想要的,他从来也给不了。
直到今天,她亲自过来御书房。
像是一簇火苗,给一直走在寒冰里的他带来了希望。
即使错了,他也不想放手。
第10章 第 10 章
即使刻意去御书房勾引了他一回,他还是没能抽出身来未央宫。江南的事还没完结,京都又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金吾副职孙宇在京都烟花坊因为一名歌姬揍了一个公子哥。
本来揍一个要强抢民女的公子哥不算是问题,但时机不对,地点不对,身份也不对,事情就变得大条起来。
这位公子哥的生父正是跟着宣王一道南巡的刑部左侍郎赵志国。公子哥赵玉轩历来好色,但这一次却只是口头上占了点便宜,烟花坊本来就是男人们吹牛享乐的地方,就算要不起,嘴上也要占够便宜,更何况赵玉轩还不是要不起。
这歌姬号称卖艺不卖身,但进了烟花坊,也就是价格的问题。赵玉轩手握一把银票,嘴上挑逗得兴起,压根还没动手呢,就被打得爬不起来,现在还在家里趴着。
水月给她汇报的时候她正晃着腿坐在榻上吃樱桃,心情好得不得了。
赵志国和孙宇都是宣王的亲信,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而宣王本人还在千里之外的江南,鞭长莫及。这事儿不管怎么处理,都是一根刺,就看扎在哪儿了。
水月继续道:“内务司方才派人过来,说今日初一,按例君上今夜要来未央宫。”
“啊,是吗,”她眨眨眼,道,“水月,你带上几个侍女,帮我准备样东西。”
许久没踏进未央宫,帝王迈步进来的时候甚至有些恍惚。
她守矩地在外迎他,面上平平淡淡,他当是她还在责备他冷落了她,当着一众宫人的面也没有多言,直到遣散了侍从,同她一起进入长歌殿。
满窗台的鲜嫩梅花晃花了他的眼睛。
他忽然想起她说过的话:你想要了就吩咐我宫里人在窗台摆一束鲜花,我就明白了,你说好不好?
他哭笑不得。她望着门关上,回过身,一把将他扑倒在床上。
“君上可算是来了,花儿都等谢了。”她笑眯眯地说。
明明还是花骨朵儿,哪里就谢了。他无奈,轻轻搂住她的腰,解释:“这几日实在抽不开身,每每到深夜才得空,怕打扰你休息,就没过来。”
虽然人没过来,进贡的水果珍宝倒是一波一波地送来。
“我知道。”她浑不在意地说,只专心地打量他的神色,然后笑,“气色恢复了不少,看来最近有乖乖休息。”
他也笑:“皇后都训到御书房去了,我不敢不从。”
她狡黠地眨眨眼睛,低头在他耳边,用气音道:“相夫的成就已经达成了,什么时候让我教子?”
他几乎想扶额叹息。
她和他在一起,满脑子除了造人就没别的了。他是该庆幸他还算可以满足她,还是悲哀他只剩下这一个作用了?
她疑惑地抬起头,撑着他的肩膀,戳戳他的脸颊:“臣妾不够诱人么?为什么君上一点都不积极?”
他咬牙:“你拿捏我倒是准。”
动手还不够,趴在他身上的身子还似有若无地轻轻扭动,蹭得他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