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圣人,浊酒为贤人。愚圣贤皆有,只看少师相中哪个。”
邢逸疏望向裴羲岚:“裴小娘子身为军中幕僚,不知饮酒如何?”
裴羲岚扭捏道:“适才耶耶已说,魏时军中禁酒。”
邢逸疏笑了笑:“可惜如今是李氏的天下。如何,可赏脸与逸疏小酌一杯?”
裴侨卿挽了挽袖子,大笑道:“小女酒量甚浅,一角都喝不了,还望邢少师包涵。”
一盏茶功夫过去,邢逸疏和裴羲岚依然在共饮,裴侨卿盘腿坐在一边,抱着酒坛子,把坛子敲得当当响:“与本公共饮,尔等鼠辈,惊弓鸟焉,如若闻风,定当丧胆!”
邢逸疏饮了一口酒,话本说到一半,也被他再次打断:“想我裴侨卿一身是胆,龙骧虎视,拔地倚天,有千里之英武,万里之雄威。不喝则已,一喝惊人!”
裴羲岚尴尬地笑了笑,命奴仆搀他回房。然后,房里只剩了她与邢逸疏,气氛更有些别扭。邢逸疏朝窗外望了一会儿,笑道:“裴幕僚,我看外面夜色颇好,可否领我到院中赏月片刻?”
还真看不出来,邢逸疏是个颇有雅兴的人。裴羲岚带他来到院中小桥上。这时玉绳星随着北斗低转,疏星度河汉,落了满院雪白。他仰头往天上看了看,月光亦落在他的眼中,不明所以,看着有几分忧伤。裴羲岚道:“可是想天上那个家了?”
“想起以前自己不懂欣赏花月春风,只知操心仙界事务,因而错过了许多美景,一时感到有些遗憾。”
“那我还真没看错人,我也觉得你是以大业为重之人。”
“那裴幕僚呢?”
“哈,我喜欢香枕斜倚,夜剪灯花,随分尊前醉;酒阑团茶,梦嗅瑞脑,闲摘青梅枝。听杜宇唱唱小曲儿,嗅梅香吟吟闲诗,早睡早起,做个人生真好梦。”
“别的我理解了,我也没看错人。只是,早睡早起何解?”
“早睡早起乃养生之道。都是祖母教我的,她说这样对身体好。”
“你祖母多大了?”
“八十二。”
“而你才二八年华,便有了八二年华的生活习性么。”
“这回你不说我十岁了?”裴羲岚笑了起来,“把我说老也不能减少我们的年龄差,我们可不是一个岁数的人。”
“是,我们年轻人都是很喜欢晚睡的。”
裴羲岚朝他规规矩矩地鞠了个躬:“太微仙尊的厚颜无耻,羲岚也是望尘莫及啊。”
邢逸疏笑了起来,又仰头看向了夜空。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都并未觉得不适,反倒是觉得碧华极美,不忍出声破坏了氛围。直到隔壁院侧传来两个人的声音:
“啊,郎君,当心隔墙有耳。”
“那又有何妨,我今日便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此处有一帘夜月幽梦,有十里春风柔情,有我萧娘的冰肌玉骨,盈盈笑语。”
“啊,郎君,莫要亲这里……”
“那又有何妨,平时你总在深闺中,我连见你一面都难。今夜闻娘子暗香,便似牛郎织女般难熬……”
裴羲岚和邢逸疏都呆住了。裴羲岚在长安打头一次晚睡,居然就撞见这种事,真不知道是撞了鬼了还是被鬼撞了。她本想发点声音盖住尴尬的对话,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嗽起来。正巧她看见父亲醉醺醺晃入客厅的影子,赶紧道:“咳,咳咳,耶耶又出来了,我们还是赶紧……”她颤抖着手指,指了指客厅的方向。
邢逸疏把冷若冰霜的目光投向别处,但睫毛也跟蝴蝶翅膀似的颤抖:“啊,好。”
作者有话要说:
青寐:“闪闪很喜欢彬彬有礼的儿子,这不,又一个。”
羲岚:“何故我觉得逸疏是傲娇……”
逸疏:“少说两句你不会死。”
洛薇:“碧落华缘里的男主角好像都挺优雅仙气的呢。”
尚烟:“唉,为何配给我的就不是?”
紫修:“孤?甚是优雅,烟烟不懂矣。”
尚烟:“这句话就不怎么优雅吧……= =”
第12章 第六幅画 五侯烛(一)
裴侨卿醉得快醒得也快,又起来与邢逸疏共饮,聊到曙色入雕窗,灭了九微火。
卯时裴羲岚醒来,一个打挺儿起身,骑着骏马去国子监上课。路上太学生们增多,还混了来自天竺、东瀛、波斯、高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