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盈满了恐惧,整个人都变得不安起来。
她茫然无措,她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可是狭小的空间,让她感觉窒息,好像身体对如此环境,有着抗拒。马车里的桌案上,放了一个类似香炉的东西,不过里面放的不是香料,而是冰块,炎热的天气,冰块化得很快,慢慢的就融化成了一滩水,一小块浮冰漂浮在上面,就像一叶扁舟。
宋芦语很怕热,这是宋家都知道的,所以来接她的马车里都是备了冰块降温消暑。窗帘也只是一层薄纱,轻轻一吹,便妖娆跃动。风吹进来,加上冰块的凉意,倒是没那么热。
原本破旧的衫裙被宋芦语扔了,宋而复的轻质薄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凉意从衣袖,胸口钻了进去,让她打了个寒颤。
宋芦语就坐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细细的打量着,从头到尾,好像在欣赏一幅山水画。
宋而复靠着窗户,悠闲自在的转着手里的青瓷茶杯,青色的杯身在修长的指尖辗转,慵懒的样子和平日里谦谦公子好似两人,神情里不经意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媚态。凤眸半眯,似睡非睡。余光好像在暗自打量蜷缩的人儿,又好像是别人的错觉。宋亦庚端坐在正位,一脸严肃,依旧有些凌厉,他是同样不加掩饰的打量她。
这样侵略性的目光中,栖梧显得更加的紧张了,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饶是淡漠如她,这会儿都做不到毫不在意。
“栖梧,你在想什么?”
宋芦语突然说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沉寂。她轻轻的移动身子,靠在了瘦弱的肩膀上,那样子和而复有一丝相似,慵懒迷人。
栖梧闭着嘴,摇了摇头。她此时脑子一片空白。宋芦语突然捏住了栖梧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她。琉璃一样璀璨的眸光中是墨一样的青丝还有巴掌大的脸庞。洛溪脸上渐渐浮起了笑意,淡淡的笑容却魅惑人心。
“栖梧,知道为什么我会让你跟我走吗?”
宋栖梧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让她跟她走。这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
“我说过我喜欢你的眼睛,因为你的眼睛就像西贡进献的琉璃一样,璀璨。但是又像水一样澄澈。还有你的倔强,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是今天你跟我走了,往后你就是属于我的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离开。也不许让别人觊觎你。要是让我发现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一字一句的慢慢吐出。淡然的就像在闲话家常。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话半真半假,是因为那双眼睛,可是真的只是因为它澄澈吗?而复冷淡的瞥了一眼,手里依旧旋转着青瓷杯。听着宋芦语溪对着说着世界上最残忍的话。宋亦庚更是没有多余的表情,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的不愿意给她。
宋芦语突然话语一转,挨着宋亦庚坐了下来。手拉着他的胳膊,
“大哥,你说伯伯他们也会接受栖梧吗?”
宋亦庚轻轻的刮了刮宋芦语的鼻子,嘴里满是宠溺
“只要我们家瑾儿喜欢的,宋家人都喜欢。”
宋芦语似乎是因为这句话心情大好。宋亦庚是宋家长子,虽然现在不是他当家,可是他的话在嫡子长孙的世家大族里可是举足轻重的,只要他愿意帮她说话,那栖梧入住宋家便不是难事。她眼睛里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那大哥,你说咱们栖梧美吗?”
“只要瑾儿喜欢的,都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
东西!栖梧缩着肩膀看着前面的背影,身子一僵,心里更是凉意肆虐,原来自己不过是东西,不过是东西而已。她带自己走,不是救赎,只因把她当做玩物。
后面宋亦庚和芦语倒是一路聊得欢畅,车内再不复初始的沉默。一路上栖梧都插不上两句话,除非宋芦语问她,要不然她是不会开口搭腔的,她也完全没有插话的意愿。宋而复更是安静的就像不存在一样,话比栖梧还少,只是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般。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栖梧都觉得自己昏昏欲睡,眼皮打架了,马车才停了下来。透过薄如蝉翼的纱帘就看到了眼前气势磅礴的大门,朱红色的大门大开,门口的石狮栩栩如生。
宋氏宣平谁人不知,家世显赫,在当今朝堂之上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宋家老者位居朝廷左相,位高权重,逞湟论一个家族的显贵。
如此宏伟的佳苑,主人的身份自当如此的尊贵。马车前站了乌压压的两排人,为首的那几人个个面如冠玉,几个人有几种风姿,说不出的丰神俊朗,身形出众,器宇轩昂,想必也是人中龙凤。
但是眉眼里细看也是有着相似之处。站在那里俨然是一道吸引人的风景线,引得姑娘们芳心直动。加上下车的宋亦庚和宋而复,更是让人躁动不安。
宋而复,宋亦庚自是先行行礼。
“五哥”
宋洛溪见着停了下来,一把掀开帘子,对这门口的一帮大小就笑嚷道,
“我回来了。”
说完就钻了出去,跳下了马车。
“一两月不见,瑾儿还是一样的小孩儿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