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披着奏折,一直到天黑都没开口说一句话。
萧眠在一旁奉茶,本是疑惑今天陛下怎么了,可最后见他终于掩耳盗铃说了句,“朕去歇息了。”
萧眠顿时明白了,聪明如他他选择笑而不语。
寻常人歇息是直奔床而去,皇帝身为帝王,自然不同凡响,他特意绕到偏殿溜达一圈,然后再打算去歇息。
偏殿里黑灯瞎火,万泥没有睡,她在反思着自己今天态度是不是不太好,毕竟是皇帝啊,跟他有什么好置气的。
正寻思着,忽然看到窗前闪过一瘦长鬼影,她当即大喊,“有刺客!”
偏殿的守卫闻声出动,齐齐捉拿刺客,宫灯点亮,万泥看清了刺客的脸,真是美好的一晚呢。
第二日侍卫们通通被打了十大板,为此,万泥挨了他们好几天白眼。
万泥伤势好了大半,渐渐能活动自如自食其力了,这天她和凌拂去逛御花园,凌拂只顾着追剑跑,万泥觉得有些乏累便坐在小亭子歇了会,这一歇,便引来了诸宫的娘娘们。
她们都听说了万泥升任为司衾的事,招牌假笑向万泥道喜,万泥被娘娘们的香粉熏得脑袋发胀,左右不逢源地敷衍着,后来觉得身子格外不舒服,推诿着便回了未央宫。
她本想着是今天逛得太累了,睡一觉就好,可睡到天黑醒来却发觉自己浑身酸软无力,俨然是中毒的迹象。
“来人,来人。”她低低喊着,门前的守卫们听了打趣,“得,里面那位不会又让我们捉刺客吧。”
他们不为所动,万泥挣扎着翻身滚下了床,她必须爬到殿外求救。
两个黑影晃在地板上,万泥抬头,面前的两个蒙面人杀气腾腾,宫漏已三滴,一切都在隐隐预示着杀机。
皇帝今日下朝格外晚,三公九卿因为边关的战事争论不停,搅得他心思有些烦乱。
下朝后他本是要去偏殿散步,可萧眠禀报,太尉有要事要面见皇帝。
殿内,太尉一副苦大仇恨的模样,坚决声称要讨伐匈奴,自大昒立国起匈奴便多次来犯,此次更是明目张胆,若不派兵清剿,何以立国威?
皇帝心里另有打算,他早已规划好势必清理白水望余孽,可偏偏边关不稳,如此一来,兵力分流,调动频繁难免不济。
太尉的态度却异常坚决,他引经据典滔滔不绝,最后说的口干舌燥声泪俱下,那架势,仿佛皇帝不派兵去打匈奴就对不起列祖列宗,就是个无脑昏君。
皇帝揉着太阳穴,他觉得太尉今天话也太多了点,而且义愤填膺的态度有些反常,作为朝廷里最擅长和稀泥的老泥鳅,他连自家儿子被凌拂打残都没眼下来得偏激。
萧眠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太尉打发掉,皇帝有些疲惫,淡淡问,“偏殿那个,吃饭了么?”
“侍女说万姑娘今日没有食欲,殿门一直关着。”
皇帝眼皮调跳了下,迅疾奔往未央宫。
偏殿内,万泥无力地趴在地上,两个蒙面人解下面罩,她瞳孔骤缩,是白水望的师兄小甲和小乙。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奉掌门的命令,前来收你的命。”
万泥说不出话来,宛若鱼肉任人宰割。
小甲师兄拔出匕首在她面前闪了闪,呸了一声,“若不是你毁了师兄的刺杀大计,现在白水望也不会成为武林的众矢之的,你是白水望的罪人!”
小乙师兄摇头,“不要为难她了,给她个痛快吧。”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这么偏心护她?就因为她是我们唯一的师妹?你别忘了她只是梨西师兄捡来的。”小甲情绪激动,攥着匕首对万泥狠狠道,“你这个自以为是的人,呵,当年我跟你表白,你亲手撕了我的信,扬了我满脸还骂我丑。”
万泥张着嘴,一脸无辜,她根本不记得有这档子事。
小乙师兄瞄了小甲一眼,“你什么时候跟她表白过?”
见万泥已是将死之身,小甲师兄毫无隐瞒,“七年前,七夕夜,在白水望的断崖下,她亲口骂我丑,说我长得像没壳的乌龟。”
第十七章
“此话当真?”
“当真个屁,我有那么丑吗!”
小乙师兄嘴角动了动,眼中意味不明,“很巧,七年前我也是七夕夜跟她表白的,不过师妹婉拒了,坦白说我跟她不合适。”
万泥虚弱地眨眨眼,这个她确实记得,当年她一直喜欢梨西,对别人的表白都拒绝了。
“呵,你这个三心二意的女人,凭什么对小乙就是婉拒对我就是恶语相向,你知道这些年我受你话伤害多深吗?我不敢见人,有了喜欢的姑娘也不敢追求……”
“小甲。”小乙师兄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是没明白,我说我也是在七年前的七夕夜表白的。”
小甲师兄呆了半晌,如同醍醐灌顶般小声惊呼,“怎么可能,同一个时间怎么可能有两个她?”
“显然是有人假扮的。”小乙师兄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