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那眼睛对视着,直到它消失不见。
人生最孤寂的是,当最想面对的时刻真正来时,才发现并无岁月可回头。
手扭了,打不了字,工作到了最紧要的时候,她还不能撂挑子。于是,leader大手一挥,同意她在家用语音输入法工作。李白就做出一副感恩不尽的样子,把电脑抱回家。这倒好,连上下班、聊天摸鱼的时间都省了,工作更高效。
只是一点,她感冒了,屋子实在太冷,她又穿的实在太单薄。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是不能过的,空调根本不抵事。
这样的日子过到第四天,有人敲门。李白正在咳嗽,还以为自己是幻听。敲门声继续,她只好问了句,“谁啊?”
那边清清楚楚地传来一声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
李白没有想到,居然是李向樵。“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路过这里,看见灯亮着,觉得奇怪,顺道上来看看。”
李白看了看他的脸色,很平常。他在她面前似乎总是说真话——至少,她从来没有看出来过他说的是假话。现在看,只是他的技术太过高明。或者,就像政治规则一样:不能说假话,但可以不把全部的真话说出来。
李白忽然有些恼羞成怒,她一边咳嗽一边说,“你这是来抓我?我记得我们很少过问对方的生活吧?”
“哦?你是这么想的。”李向樵看着她,“其实我也就是随便来看看。要是打扰了你,不好意思。”
李白看着那即将挪到方向的脚。
“我们分开吧。”这句话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仿佛不是她说的。
李向樵的眼瞳聚于她身上,一动不动,“你说什么?”
她又咳嗽了一阵儿,“我们分开吧。”
李向樵忽然笑了,“是因为我干涉了你自由,还是你因为他?”
“你怎么会知道他?”
李向樵挑眉,“男人之间,很难知道?”
“什么叫男人之间?”
李向樵笑了,“我很欣赏你这一点,思维清楚,当问必问,绝不躲闪——若非是因为心里有人,怎么会和我在一起?”
“哦?难道你和我在一起的逻辑,也是这个?”
“不,我和你不一样。”
“那是什么?”
他很从容地说,“我喜欢你呀。”
李白嗤了一声,“你刚夸了我思维清晰,我像是没智商的人?”
“信了我的话,就是你没智商?”
她摇一摇头,很笃定地说,“我不信。”
李向樵笑,“听起来我真失败,我居然没让我喜欢的女孩子感觉到爱。”
“因为我知道你不爱我。”
“不是。不过我这个人爱的比较淡,我承认。淡并不是没有,淡也是一种味道,就像是清淡的菜。”
李白失笑,“你真会说。”
李向樵也笑,眼睛晶晶亮,“你呢?非要觉得爱得头破血流,才叫爱?”
这话还真把李白给问住了。
是不是非要头破血流才叫爱?她觉得不是。但她不就是爱的头破血流吗?
“感情这个东西,就像茶,太酽了伤味道。”
她还是摇了摇头,“我并不赞成。”
他笑了,“所以,和我这样的温吞水在一起,你觉得很没有存在感?”
李白没想到他会绕到这上面来,一时不知怎么答。
李向樵把话题岔开,“你和他,不是没有问题的,对吗?”
“你——”她警惕地望着他。
“我并没有查什么,”他解释,“这一点,你可以相信我的人品。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也许我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帮你出出主意。”他说得很轻松。
这个男人,自己从来没有懂过。他总是谜一样,让她时常觉得自己不过是一片小小的落叶,在他的旋涡之中。
“不用了,谢谢,我理得清。”
屋里静寂,外面也似乎没了声音。
好半天李向樵说,“你想回到这里小住,没有问题,这是看你的喜好。但我不希望你跌跌撞撞、急急忙忙地让自己心乱。你是自由的,什么时候想搬,通知我一声,我帮你收拾东西。当然,你知道,我这不是赶你,只是不希望你为此纠结。人生大好,这些事都是小事一桩。”
是的。李向樵永远都能把话说得这么漂亮。
他就是一个漂亮的人。无论是容貌,还是说话,还是出手。
漂亮的给尽别人余地的时候,又不给别人余地。
李白忽然觉得,自己对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了——他这番话的口吻,和她奶奶的有些相像,是骨子里的像。
一时她有些愣。
“发不发烧?”
“吃了退烧药。”
李向樵走向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有点温度。”他放下手,再自然不过的问道,“吃饭了吗?”
还真是没有。这些日子天天吃外卖,一闻那味儿就想吐。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