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这一等便是两年!”圆通师父睁开眼睛,看着于氏缓缓道。
于氏怔了会儿,拜道。“让师父见笑,凡尘庶务良多,也就少了前来礼佛的机会。”
圆通师父点点头,道。“无妨,这次可是还为两年前的事?”
于氏道:“对,家中母亲缠绵病榻,近来常思合家团聚,儿孙绕膝。因而,还请大师帮忙劝说一二。”
圆通师父闻言,没想到两年前前来还愿还健朗的老人家如今正病中,感叹世事变化的同时也摇头。
于氏见此立马询问。“大师可是为难?”
圆通师父立掌,道。“施主有所不知,师弟自两年前出去云游至今未归,就算贫僧也尚不得知师弟行踪。”
于氏偏头沉默了半响,思来想去才道。“他日若他归来,大师可否代为转告让他回姚家一趟。”
圆通师父点头道:“自当转达。”
姚老夫人在姚青禾与家医的调养下又过了几日,稍有起色。
这日秋易传回消息,他已经到达黔洲并为姚三爷处理好伤情,伤情稳定,不日便可启程返回。此外,他已知老夫人再次病重,也心存挂念。所以,打算等姚三爷好转便一起返回。
读完信,大家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再不怕姚老夫人因为姚三爷而忧心不已,遂将连着陪了好几日的小辈都遣回去歇着。
十月十三日,下雨了,真是一个糟糕的天气。
姚家的门房再次接到黔洲的来信,且是加急家信。
那时候青隐正端着一碗汤药侍奉老人家,乌嬷嬷及一干侍女安静的守在屋里。就在汤药见底的时候,于氏带着姚黄进来请安,姚老夫人对她近日忙进忙出打理一切颇为满意,见着大儿媳也溢满笑脸,很温和。
于氏走到床前轻言细语的和婆母说话,还打算接过侄女手里的药碗亲自侍奉。
于氏的举动自然被她拒绝,青隐现在只想多为老人家做点什么。
于氏也不生气,坐在侍女搬过来的凳子上,偶尔拿帕子擦擦婆母嘴角溢出的汤药,气氛一片和谐。
如果,如果没有那个老管家急匆匆走进来,青隐想至少她还能陪伴老人家两年。
当时她怎么的呢?
双手发软,那白瓷的药碗落到怀里,剩下的汤药尽数洒在身上?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时姚老夫人一口血吐了出来。血雾撒了满床,有些甚至落到她的衣襟上。
她当即回神,扑到姚老夫人床上哭喊着叫她不要离开,不要睡着。
姚老夫人晕了过去,屋里一片混乱,青隐被艾叶带着站在屋外,死死盯着姚老夫人的房间。
姚青禾和老大夫们来了又走,罗伯庸和姚青苗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
晚上青隐依旧进去睡在老人家屋里,却不敢闭眼,脑袋里不停的想着白日里老管家的话。
三爷,去了!
三爷去了?便是说,她阿爹去了?
那个儒雅的姚三爷死了,突然之间就不见了,前两日秋先生还说不日便可返还的人。
如此,想着念着这事,竟然也迷糊过去。
做了许多梦,她梦见她开始在姚家有意识,姚三爷不在家,后来从北方回来后双手捧着雪白的小狐狸,献宝一般捧给她。还有整整一箱子的珍奇小玩意儿。她还梦见姚三爷为她的花园从全国各地搜罗奇花异草,他还亲自帮着翻过地,庖过坑。梦见每年生辰时,他都会陪在身边,明明她很差劲,他却能面不改色的夸赞。梦见……
很多,很多的与那个便宜爹有关的事,那样儒雅鲜活,俊美不凡的人依稀就在身边,真的让人没法相信姚大爷信里所说是否属实!
第二日,全府皆着了缟素,青隐于肿胀的双眼视线里瞧见,不得不相信那个事实。
艾叶连夜准备了素衣,听她说姚三爷的灵柩已经由秋先生一路送回来了,再过几日就到。她对这些不想听的,便扭着头不去看她,仿佛不听那些伤心事就没发生过,日子也还能安然的过。
姚老夫人受了刺激越发病重,有时整整一天都是昏迷着。
姚二爷觉得府里大夫没本事,已经出去遍寻名医,陆陆续续的有大夫从老人家房里摇着头出来,每个人出来都是叮嘱温补养着。
青隐不是真的懵懂无知的小孩子,从大夫们以及姚青禾隐约的神色里看出,这次姚老夫人怕是很难挺过这一关。而她还有最后的一点希望,寄希望于秋先生回来能救救老人家。
在天下名医皆束手无策的时候,秋先生来信还有一日便到长洲,青隐立时便期盼起来。
第二日晨间,姚青禾过来看过姚老夫人没有立即走,而是拉着青隐走到廊下。
冬天的风冷的刺骨,合着无处不在的潮气,像是整个人下一瞬就要冻结成冰。
尚且稚嫩的姚青禾满脸严肃的样子,她开口将姚老夫人的病情娓娓道来。
“祖母本就年老体弱,这两年更是身子极弱,元气不足,前日又受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