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随了嘉和帝。
可惜小姑娘还是话不多。
当连殷与皇后说送温寄回府时,她以为他是想将小姑娘给哄好了。
可她没想到,他居然是借着小姑娘去招徕谋士了。
连殷也没解释,带着小姑娘出了宫。
温廷在门口等着。
当他见到连殷的时候,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不可避免地揪心。
父亲本是要求他去递消息的。
但母亲却将此事吩咐给小妹。
“寄儿若是尽早后悔,婚事周旋的余地就更大。”温夫人如是说。
此次,是臣子分内的职责,也是给小妹的机会。
但是。
身为温二小姐,她凭什么需要极尽所能地讨好?
温廷生平第一次恨太子有一副好皮相。
恨温氏忠君。
尤其是看见温寄若无其事的时候。
而连殷感到背后凉意时,眼前温廷依然是个端方君子的模样。
“太子殿下。”
此次连殷并没有带仪仗,并不招摇,是有微服出巡的架势的。
因此不行君臣礼无可厚非。
分寸拿捏的丝毫不差。
但连殷敏锐地感受到了恶意,若有所思地看着好友。
他这是做了什么,让恭谨守礼的温大公子这么生气?
哦,小姑娘。
差点忘了这可是靖远侯府千娇万宠出来的温二小姐。
是有必要拉拢的。
但是很可惜,已经没有拉拢的余地了。
思及此,连殷哑然。
温廷显然不可能让当朝太子站在门口杵着,于是往一旁让了让,将人请进来。
温寄慢一步拉开距离,与温廷一起跟在连殷身后。
今日连殷可不是来拜访的,自然不能同平日而语。
只是这么小一只,就很喜感。
刘缅听到声响抬起头,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他不由得轻笑。
自太师椅上站起身来。
“太子殿下。”
连殷自认为没见过这位,疑惑道:“你识得孤?”
刘缅很调皮,他抖开扇面:“五行八卦,略有涉猎。”
哦,会算命。
连殷并不信他的说辞,但也不在意地附和:“先生多才。”
温寄从未见过连殷这样正派的时候,一时发愣。
礼贤下士。
圣贤书里的明君之为。
倒也不枉他整日闷在书房,跟个寒门子弟一般苦读。
只是并不寒窗罢了。
刘缅即使承受着储君的礼待,依然镇定自若,不骄不躁。
若不是他并不甘于谋士的位子,倒也真想投靠这位太子。
“久闻先生大名,”连殷也不拐弯抹角,“靖朝兵强马壮,外无敌患,但需安内。望先生出山,可保我靖朝百年盛世。”
“太子折煞草民,”刘缅收起扇子,敛了笑意,“草民此生绝不入仕。”
他绝不做官。
他要的是封王封侯。
而这位太子,至多予他官拜丞相。
连殷到底还是阅历不够,被这么果断直白的拒绝,面色一僵,强压下不悦。
“先生不愿为靖朝百姓谋福?”十余岁的小太子已初现威势。
“靖朝而今正是强盛之时,草民一介莽夫,难当此大任。”
玩客套,连殷显然比不过刘缅这老狐狸。
小太子并不是词穷,只是不善言辞。
与刘缅这浪迹天涯同三教九流称兄道弟的人实在差距过大。
连殷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结束语,为自己第一次招徕谋士画下句号:“先生莫要妄自菲薄,您淡泊名利,实乃节操高尚。”
刘缅但笑不语。
淡泊名利?
那他真是受之有愧。
他只是大俗若雅罢了。
这边小太子受挫,回宫与皇后说起。
皇后已经麻木了。
刘缅确实是个人物,当年落了嘉和帝的脸面,都能安然无恙。
只是殷儿做得如此明显,别说温夫人和靖远侯,就是小姑娘也能看穿他的意图。
难怪小姑娘今日不对劲。
这若是真的招徕了刘缅,倒也算是有所获益。
可他偏偏,赔了夫人又折兵。
皇后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又没能说出来,只挥了挥手,满心疲惫:“你走罢。”
而靖远侯府,温廷正劝说着自家执迷不悟的小妹。
“你就没觉得太子殿下苛待你吗?”温廷紧锁眉头。
苛待?
那还说不上。
温寄诚实地摇头。
“太子殿下并非良人,”温廷苦口婆心,“你不适宜去宫里受委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