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便是沉香谷的“偶遇”。
他对东君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好感。曾有一次,他无意间听到东君和花神谈及“濯清”,顿时万分不爽,而花神看到他,也是惊讶溢于言表,甚至还有些恐惧和痛苦的神色。
他自是担心东君先找到了濯清,对她不利。但念及濯清曾与花神交好,才略略松了一口气。
周旻一直以为,花无音自视甚高,被他看到与不招人待见的东君共处一室,有些尴尬是正常的。但他回想起花神一次次地提醒他“莫要插手人间事”,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花无音不是在叹我屡屡在人间……而是在叹东君吗!”
“什么人!居然躲在宝华殿!”
周旻一惊,连忙从密室退出来,让元神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他睁开眼睛,发现一群侍卫手持长矛对准了他。
周旻心里连连叹道运气不佳,接着绞尽脑汁想起了借口。
“管他什么人!先抓起来再说!章大人和燕王殿下刚走,这人鬼鬼祟祟,躲在假山后面,怕不是有意偷听!”一个领头模样的人下令道,“先关起来,等章大人回来发落!”
接着,周旻便被两个小侍卫一左一右架起来,一路喊着“冤枉啊,听我解释”,却也没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来。小侍卫毫不留情,把他扔进了一间废弃的屋子,甚至把他手脚都捆上,瞪了一眼才离开。这屋子只有一扇窗户,还装着粗大的铁栏。
可叹鬼王何等英武,居然在人界的皇宫关了小黑屋!
“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周旻安慰自己道。
接着,他又皱着眉头,捋起了这一连串事情的始末。
朝堂之上,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启奏陛下,旱情仍在继续,淮州需要更多赈灾之款,附近各州也被波及……”
“陛下,京都流民数量已经超过了预期,再这么下去,会影响到社稷安稳啊……”
“陛下,龟兹密探来信,龟兹贵族内乱,国王身体欠佳,不知……”
可怜那新皇李长泽只会逗逗女人,每日早朝都是和群臣大眼瞪小眼,看着他们一本本折子参上来却无计可施。
谁让先皇隆德帝子孙无福,他又是第一个活过了十岁的儿子呢?他自小得宠,即便是沾花惹草,碌碌无为,隆德帝也未曾忍心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李长泽此刻又求助地望向章容。
章容颇有眼色地接过话头:“臣以为,赈灾之款不可说给就给,要先让淮州郡守上报此前赈灾款的去处,再依据情况作打算。然而百姓为重,京都流民也要多加留意,听闻靖王所设立的‘同心斋’为流民做了不少好事,京都世家当以靖王殿下为榜样,为社稷安稳尽一份心才是。”
“对对对,章宰相说得有理,就这么办。”李长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声称道。
“是啊,靖王殿下为国为民,真是鞠躬尽瘁。”下面有人附和道。
燕王的脸色阴沉下来,这分明是在向他挑衅。
“至于龟兹,”章容接着讲道,“此事不容小觑。当年龟兹大举进犯,我军损失惨重。虽然龟兹近些年来安分不少,也不可掉以轻心。臣以为,靖王殿下英明神武,若是回到边关,龟兹也不敢轻举妄动。”
“对对对,”李长泽道,“长暄,朕上回就说了,边关不可一日无将啊。今日也算个吉日,要不朕亲自为你践行?”
李长暄恨的牙痒,却没想到反驳的说辞,只得先应下来:“谢陛下。”
众人各怀心思地退了朝。李长英本想找章容讨个说法,还没走近,却看到章容的亲信侍卫火急火燎地跑来,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什么,章容脸色一变,便大步向宝华殿的方向走去。
李长英回头,却看到连红珏在不远处等他。
“王妃亲自前来,可是有要事?”
“无事,我只是看殿下辛苦,特来接殿下回去。”红珏笑盈盈地说道。
“燕王殿下好福气啊!”身旁一位直爽的武官哈哈笑道。
“是啊,那我们就不打扰二位了。”另一位文官接道。说罢,和李长英一起走出大殿的人纷纷散去,只留下他和红珏。
“怎么了?”李长英问。
“靖王好像找到了沈家案子的新人证。”红珏忧心忡忡。
李长英觉得头疼,章容不是说毫无破绽吗!
“计划提前,”他飞快地说道,“李长暄马上要回去了,必会有所动静,章容是铁了心,哼,我不能再拖了。”
“那家父……”
“若我当上了皇帝,”李长英一手托起红珏的脸,“王妃想要什么,都有。”
宫变
章容推开门,径直朝字幅看去,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有人发现了密室。
他转动机关,从打开的暗门走进去,架子显然被人动过,有几本书甚至还摊开着。他神色凝重地一本本将其归位,又慢慢走了出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