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杨意却说,“重选太傅迫在眉睫,但是他们为下任太傅的人选起了分歧。”

    “难怪……”孙鸢嘴角扯起嘲讽的笑。

    看来不是被人压下来了。

    “爱卿有合适人选吗?”

    杨意微微一笑,说出的话却令孙鸢吃了一惊:“端和亲王。”

    端和亲王?

    “前不久左相还在提醒哀家多注意端和亲王。”孙鸢顿了顿,“现在左相又提议让端和亲王来做皇上太傅,这你有什么解释?”

    相比与孙鸢嗓音里藏着的火气,杨意神态自然,不疾不徐道:“端和亲王对皇位虎视眈眈,但如果将其任为太傅,放在眼下看着再合适不过。况且端和亲王曾年少时曾文武满天下——”

    孙鸢闭上酸胀的双眼,捏了捏眉心,说:“哀家再考虑考虑这件事。”

    “微臣告退。”

    孙鸢没睁眼,也没应他的话。

    午后孙鸢小憩了会儿,等她醒来时已经是申时。

    春岚这才进来道:“启禀太后,端和亲王求见。”

    “不见”二字正要脱口而出,却被孙鸢即使阻断在舌尖,她眼神闪烁了会儿,问道:“王爷什么时候来的?”

    “未时。”

    未时?难道他在外面等了这么久?孙鸢颔首道:“请王爷进来。”

    沈廉没让春岚带他进去,而是独自一人进了殿。

    殿里没有其他人,于是沈廉便自顾自坐到了椅上,笑着唤道:“太后娘娘。”

    阿鸢两字却在舌尖上滚了好几圈,不甘不愿地被咽进了肚里。

    “王爷有事?”孙鸢眼皮不抬,浑身上下表现出不想见他的情绪。

    他们曾经相处这么久,沈廉一眼就懂了。

    可沈廉是个脸皮厚的。他装作没看出来,说道:“本王听闻秋景犯了事,被太后调开了。”

    孙鸢道:“王爷莫非是看上哀家身边的宫女,这是想让哀家把人送给王爷?”

    “太后误会了。”听她这么说,沈廉却不恼,他继续道,“只是让本王想起当初还在山谷时发生的一件旧事……”

    经他这么一说,孙鸢也想起了那件事。但她没给沈廉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神情漠然道:“哀家对王爷的往事没有兴趣。王爷此次进宫难道只是为了一个宫女?”

    叙旧未成,沈廉眼神黯淡了瞬间,不一会儿恢复了原本神态,他说道:“当然不仅仅为了这件事。”

    “太傅昨日坠亡。”沈廉道,他看见孙鸢眉毛轻轻动了动,继续说,“并且近日来朝中风波不断,新太傅难保是心向着皇上。要是让不轨之徒成了教导皇上的太傅,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段话一说完,殿里陷入了沉默。

    良久孙鸢终于抬起头来,正视着沈廉,说:“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是皇上皇叔。”沈廉道,他暗示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了。

    殿里又陷入了沉默。

    沈廉是沈知弥皇叔没错。可正是这一点,孙鸢和其余拥护沈知弥的人才放不下心。

    ——除了沈知弥,沈廉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

    杨意找她说起这件事,提议让沈廉来做这个太傅,下午沈廉就亲自找上来,又提起这件事。

    若不是孙鸢非常肯定这两人绝不可能站在一条线上,她就会认为这两人早就串通好了要接近沈知弥,好扫清沈廉登基的阻力。

    “太后不必太过担忧这件事。”沈廉说道,“不如将它抛给群臣……”

    “不用。”孙鸢阻止了沈廉继续说下去,“哀家自有定夺。”

    朝中有不少人臣子都偏向于身上流着皇室血脉的沈廉,若是真让群臣来商议这件事,孙鸢将会从主动地位变成被动。

    在群臣商议出这件事之前,至少还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沈廉低声道:“这件事还请太后多考虑考虑,衡量一下利弊。”

    孙鸢眉间一动。

    沈廉继续道:“若是你还信我,就让我来做这个太傅。”

    这次沈廉没再用敬称,而是直接用了“你”、“我”。

    孙鸢心间一动。

    私底下来说,孙鸢是信沈廉这个人,但于公,孙鸢不能将以前的情绪带进来。但她还是忍不住低低地说:“我信。”声如蚊蝇。

    饶是沈廉耳力再好,也未听清这两个字。

    他走近几步,靠近书案,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孙鸢面前:“几年前,你将它交予我保管,今日我将它物归原主。”

    ☆、第六章

    这是两只细腻通透精巧的手镯。

    看到它们这一霎,孙鸢耳边似乎响起了它们碰撞时响起的“叮——”的清脆声。

    沈廉见她盯着两只手镯发神,心知它们已经勾起了孙鸢记忆深处的回忆,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轻声说道:“原来你还记得。”

    孙鸢骤然回神,望着沈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