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着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帝陛下是不是怒极反笑,下一刻就要找人麻烦了。
众人战战兢兢地不敢出声,好巧不巧,就在这么个微妙的时候,乘着轿辇凑热闹的德妃来了。
德妃穿着整齐华贵,一点匆忙的意思都没有,像是这里只发生了件微不足道的事,与她没什么关系。
她知道此刻皇帝肯定是震怒的,她这副模样前来就像是在找骂,但她要的就是激怒容泠,让她在怒极之下失了理智,死死地咬住自己不放,再牵扯出那只镯子,在众目睽睽之下鉴定出那镯子其实什么问题都没有。
然而,当她走进屋内,接受所有人的注目时,她直觉,似乎有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他们看向自己眼神,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德妃到底是在宫里待了好些年的人,沉得住气,这么多复杂的眼神注视着她她都能面不改色,她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一份恰到好处的疑惑,朝祁景煜欠身行礼,道:“这是怎么了?怎么都盯着臣妾?怪吓人的。”
她缓缓地在屋里扫视了一圈,避开了面色不虞的祁景煜,看向了床上“昏迷不醒”的容泠。
啧,昏迷不醒?那这出戏可就不好演了啊。德妃心里有些遗憾。
这么想着,她又把目光转到青桃身上,那小丫头呆愣愣地站在一边,看上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德妃在心里摇了摇头,靠不住。
然而,她话音落了这么久,屋内依旧是一片寂静,无人出声。她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什么东西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一低头,目光落在了姜太医手中的镯子上。
那只镯子红得鲜艳欲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难不成容泠或是她身边的丫鬟已经开始指认这只镯子了?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本来还以为容泠昏迷以至于这场戏唱不下去了,没想到还是如愿上演了。
德妃心里笑得得意,面上却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这镯子、似乎是臣妾给容昭仪的,怎么,难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祁景煜冷眼看着她的演出,德妃妆容精致,与这屋里的慌乱氛围一点都不搭,看上去格格不入,害人嫁祸还有心思演戏,真是令人厌恶。
“姜太医,可看出什么了?”祁景煜移开视线,不再看那个令人作呕的女人,看到她那装模作样的样子,总让他想起当年那些腌臜事。
姜太医突然被点到,愣了一下,道:“臣方才仔细察看了一下,在这镯子内侧发现了一处细小的缝隙……”
“什么?这怎么可能?”姜太医还没说话,德妃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
这镯子她一直留在身边,该百分百打包票没有任何疑点,怎么会出现了个“莫须有”的缝隙?
姜太医被打断质疑了也不恼,继续道:“缝隙里隐约传出了些药味,正是对容昭仪如今不利的。”
“怎么会这样?德妃娘娘,我家主子与您无冤无仇,您为何如此狠毒?”青桃像是突然从茫然之中惊醒,崩溃地哭喊道。
德妃被这意料之外的变故震得莫名其妙,第一反应便是容泠联合了姜太医一起陷害她。
“皇上明鉴!臣妾敢担保这镯子没有任何问题!若是真、真如姜太医所说,臣妾又怎么会把它戴在身边这么多年呢?”德妃语气有些慌乱,还不忘把脏水泼出去,“定是有人想要害臣妾啊!”
“哦?害你?你说说看,怎么害?”祁景煜不着急治她的罪,给她点希望再打入绝望,那才有意思。
德妃闻言先松了口气,既然皇上愿意听,便是有可能相信她的,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理了理思绪,开口道:“臣妾不知道姜太医口中的缝隙是哪来的,臣妾把镯子给容昭仪之前还仔细检查过,定然是不会把一只有损的镯子给别人的。”
“臣妾、臣妾猜测,是有人故意在镯子上动了手脚,好嫁祸给臣妾。”德妃犹疑道。
姜太医不可能在这种场合胡说八道,那这镯子就是真的有问题了才对,可德妃的计划就是镯子没有问题,等容泠不顾一切地攀咬自己,这么想来,只有容泠自导自演这一个可能了。
德妃恨得咬牙,这容泠还真是难缠。
“你是想说泠儿为了嫁祸你,连孩子都不要了?”祁景煜看着她哑然的样子,眼里有几分戏谑的笑意。
猜的没错,是有人在那镯子上动了手脚,不过不是容泠,而是他。
他可不像容泠那样,被算计了才反击,镯子没有问题,就让它有问题好了,德妃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若不是想要借着这件事把宁嫔也一起处理了,祁景煜倒是有些想引她亲口说出来用药汤嫁祸宁嫔的事,这女人慌忙之下口不择言说漏嘴的样子,想想都觉得精彩。
不过,对付个德妃都能让容泠想出假孕这样的招数,要是再把宁嫔留下,还不知道接下来容泠又要想出什么异想天开的法子。祁景煜不想再给彼此找麻烦,干脆一箭双雕得了。
德妃还想着狡辩,祁景煜却没有心情再听她说话了,直言道:“证据都在这了,你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