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咱家主子还多,且那些可都是伺候她一个的。”
这是明着拱火挑唆呢。
听了这话,果真见李老太太和白氏的脸都不那么好看了。
三姑太太可不怕她大姐,随即反刺了一句:“人家身边就是伺候的人多又怎么了,又不让大姐养,大姐单看见人家奴仆多,却没看见那满一院子的嫁妆,人家小姐不缺那几个钱,咱们要巴巴跑去说她不该,才显得眼皮子浅,没得叫人笑话呢!”
大姑太太叫三姑太太讽刺眼皮子浅,气得差点跳起来骂人。
白氏听了几个来回,这才施施然出来插个话,打断她们,笑说道:“什么小姐姑娘的,既嫁到我们家来了那便是一家人,是你们的侄儿媳妇,大妹小妹叫她的名儿就行。”依旧是一副温柔贤惠的模样。
话头一断,两位姑太太也不好再吵。
孙氏却是在想,不知那位侯府小姐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日后好不好管教,若以后仗着身份骑在则儿头上可就不好。
看来明儿个得好好看看,也得压她一压,别叫她仗着家世嚣张了。
明日新人要见长辈敬茶,孙氏就没留三个女儿在家留宿,挥手让李保德送三个妹妹出去。
几位姑太太都住得不远,套个车左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家,方便得很。
白氏给三人都装了些干净没动过的肉菜,叫她们带着。
人都有了,白氏又伺候了孙氏洗漱,等老太太歇下了才自回房。
熄了灯后,旁边躺着的李保德不到一刻钟就鼾声如雷,白氏却怎么都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心中总想着西院那个刚进门的侯门小姐。
这么些日子了,白氏虽一直耳里听着口里说着侯门两个字,知道那是贵门,高不可攀,但到底怎样个高不可攀怎样个金贵却没有具体概念。
若不是有了个意外,她们这等人恐怕是一辈子也见不到那样的人家的。
有句话可是说得死了,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话很不假。
系着红绸绳,一抬抬流水似的嫁妆,当打开了给众人看的时候,白氏眼珠子都不会动,移不开了,只睁得大大的。
她从未见过那么多宝贝。
玉器花瓶,各种摆件儿,各色首饰,红色翡翠绿的玛瑙白的珍珠……那些东西,闪闪的光晃着人的眼睛疼。
更有整箱整箱的绫罗绸缎锦衣华服。
再看坐在床上的人,穿着一身华贵夺目的喜服,亦是白氏从来没见过的料子,嘴里只说得出一个好字。
好东西,不识货的也能知道。
盖头揭开的时候,是白氏第一次看见顾青瓷的相貌。
那时白氏竟有些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白氏住在城西几十年了,市井坊间的姑娘她见得太多,大多数是普通的,也有个别出挑俏丽的,不管长得如何,十来岁的姑娘总归都是鲜嫩的。但是,那些女子再如何出色,如今看来,就是千百个加起来,怕都比不得眼前这位分毫。
单单一眼,终于叫白氏品出了些侯门贵族和普通人家之间天堑般的差距。
人坐在那里,脸蛋冷冷,满身的金贵矜骄之气。
那是金银富贵窝才能养出来的娇贵人。
明媚的脸蛋,即使没全然长开,都可预见将来的绝色姿容。
白氏看得心惊。
白氏何尝不虚荣,她心底也得意于儿子攀附上一门显贵岳家,因为这会给家里带来无数好处。
可是现在她却有些担心了,那位顾小姐看起来不是好性子的人,若是管不住她,别说占便宜,可要叫人反骑到头上。
白氏自己是当媳妇的,是服侍婆婆过来的,心中自然认为顾青瓷也当恭顺服侍自己,理应听话,受自己的□□。
在李成则还没娶妻的时候,白氏就是如此认为的,就算后来得知侯门千金要嫁过来,她也从没改变过这种想法,不觉得自己不对。
她甚至已经想了很多遍,觉得大户里出来的小姐,应当更懂规矩才是,侯府里肯定有一套规矩,媳妇子是哪时哪刻起床去给婆婆请安的,该怎样伺候穿衣洗漱,端茶递水,伺候吃饭?
听说大户人家儿媳每日都要立规矩,这些条条框框她必要都记下来,弄出一个章程,以后儿媳妇自得按照那个来,恪守规矩规行矩步,这才是为人媳的本分。
还有那嫁妆自然也该是由她代管,以后她就立一本帐,取用钱财物件时,才都能有个数,也是管着顾青瓷不可大手大脚乱用钱财。
需知嫁了人,不止你,连带你所有东西都是夫家的才对。
此时的白氏已经忘了,她嫁人时的那点陪嫁可从来没拿出来一点,都是自己捂的紧紧,慢慢用掉的。
自打李成则考中秀才之后,白氏其实就开始有了些变化。
她说话时,刻意添了一丝大方贤惠,也不再总往外头去买东西,孙氏是个坐不住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