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元是个生意人,也是个面面俱到的人,他轻易不辜负任何人的情谊,连轴转的应酬里终究还是拨出空来,主张请邵医生吃顿饭。
点名映辉和其同事小白都来。
微信拉群,要求映辉妥善邀请邵医生和其同事小白,并知会他们吃饭地点和时间,
向东元才发完一句话:都到啊。
向当当:我没空啊,后天约了客户看平面图。
向东元:都为你还债的,你不来谁来?@向当当
向当当:反正没空!你做代表吧!
向东元:你不来试试!
向当当:(表情包抹脖子)
向明月鸽了亲哥,随即扔开手机,她和书娟在美容院,后者瞧她很暴躁的神色,瞥眼端杯花草茶到嘴边,还是张口问她了,“谁的短信,这么狂躁?”
向明月不言声,她是在烦闷,最近是中什么邪了,都跟着裹乱是吧!
越不想凑一块去,越有人和她对着干!
向明月是个急脾气,又是个浅心肠。她轻易装不住什么事,没熬过一杯茶的时间,她主动朝书娟交代了。
这几天她在用冷暴力的方式对待周映辉。
她知道再提叫他搬出去,势必一二三地得和他说多少,还不见得起效,乃至适得其反。
不如她冷着他,乃至是臊着他。
书娟一脸:exm?
“发生什么事了?以至于你向当当这么没品地对待一个极为nice的爱慕者,追求者都算不上呀,人家只是小心又卑微地想守着你而已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书娟说,这个年头,也只有这种没碰过风月的小毛头才会这么纯情,她很扼腕,也很想给那位周弟弟上上课,向当当这厮是吃硬不吃软的呀,你得跟她来横的,她就是这么贱骨头。
向明月说,她已然成那种红颜祸水派的了,就是那种勾引好人家的孩子沉沦的妖精女人!
尽管她一向认为,妖精是对女人的一种褒奖词。
她说周映辉的妈来找过她,明里暗里地表示了一船的话,向明月与她的儿子不合适,周映辉也不能找她这样五谷不分、四肢不勤还成天个花枝招展的假把式女人!
向明月气得不轻,是那种伤自尊的受侮,她还没怎地呢,怎么就又被标上要强、骄矜的标签。
这等于同个地方她摔倒了两次。
关键是,周渠和周映辉还都姓周,她咬牙切齿,看来这辈子她和姓周的男人犯冲。
向大小姐朝好友反省,她认栽了,惹不起总归躲得起吧!
书娟对于周母的态度没有多加鄙夷,倒是瞧向明月这一箩筐的牢骚表示戏谑,“你状态很不对哦,向当当打小就招男生喜欢,什么时候这么鸵鸟地对待感情过。”还有,她再问她,“什么时候起,周弟弟都和周渠可以划为同一范畴了。”
“他们不都是男的?”向当当嘴硬。
“和前男友相比较的同时,本身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呀。”
“……”
“你说实话,是不是对周弟弟也有点动心了?”书娟逼供。
“疯话,……,我……只是缺男人了。”
向明月拒不承认什么心神恍惚,她把一切粗暴归咎于欲望。
书娟鼻孔出气,这三十岁的女人,宁可耍流氓也不肯承认动了小女生的心思,还真真人艰不拆。
向东元那头,晚上都十点多了,他似乎刚散酒局,回去的路上,一路电话里给小妹念经:这为你主张的饭局,你不去多不成体统,三十的人,能不能不要什么都使性子,人情世故上多温顺点,对你没坏处……
三十、三十、向明月气得骂人:我他妈三十了,吃你家大米了啊!
“啊,还真吃了!”向东元也不饶人了,“我跟你讲,我是你哥,自然为你好。但是你一天不勒勒你这性子,将来有败仗吃!”
“向东元,你可恶!”都什么牛鬼蛇神,都跑来欺负她,向明月自暴自弃,那就由我败到底罢。
“犟种!”
“我就是了!”
“这事我回去就跟老向说,他要是说你有理,打今儿起,我再不管你的事了。”向东元说,你还无法无天了,平日里由着你惯着你,把你纵得起码的礼数家教都没了。
请客势在必行,你向明月也必须给我到场,再敢说个不字,回来管老向领家法罢。
父严兄狠,向当当最后还是灰溜溜答应赴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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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客选在拂云楼,S城赫赫有名的混血菜馆。
向明月虽说答应了来,还是比宾客晚到了,她一袭干练大格纹西服外套配同系短裙,长发低束马尾在身后,脸上脂粉很淡,但是唇色鲜红。
向东元朝小妹无声蔑一眼,红得像个鬼,急吼吼杀进来,也丝毫女儿家怯色没有,真是个二百五!
她不消兄长指点,主动伸手朝邵医生寒暄,他们医院里一周,每日早上查房照过面。眼下向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