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她一道出了静室。从静室回课室的路上,冯希臣突然冷声道:“南学,昨日你方知王钰秀此人,今日她便来帮你补习,你运道真是好。”
他话语中暗含讽刺意味,南烟却未察觉,只是笑着应道:“嗯,俞兄与王小姐待我都很好。”
“是吗?”
冯希臣轻嗤,却见身旁少年抬头诚挚的看了他一眼,道:“昨日得冯兄提点,我亦记得,多谢。”
冯希臣垂眸,看着南烟诚挚明亮的双眼,突然低笑,问道:“这些小恩小惠便能让你感动至此,那日后,若是有人利用你,待你不好,你又当如何?”
话落,他却似只是随意发问,不待南烟回应,便转身朝另一处走去。
如今天凉,课室中尚且暖和些许,他这是要去何处?
南烟疑惑,却也知晓王钰秀正在课室等着她,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回去。
王钰秀见南烟独自一人回来,神色微变,问道:“冯公子不回来吗?”
“不知道,路上与他分别,他未说去何处?”
南烟不知王钰秀心思,将书本取出,开始温习。
王钰秀见此,心中不悦,却也开始整理心态替南烟补习。只她所讲解的,俞宗衍已讲解过,南烟自身亦温习多遍,但她未出声提醒,只是借此再次温习一遍。
一旁,俞宗衍垂眸安静的品尝着姜茶,未有说话,临近早课时分王钰秀离去。南烟起身,收回俞宗衍身前已被饮尽的茶碗,道:“喝了可曾好受些?”
“嗯。”
俞宗衍颔首。
南烟凑近细细去看他的脸色,忧心道:“我见你脸色仍不太好,日后你还是莫要再早起了,能多休息一刻是一刻。我有阿钰帮我补习,自己亦会认真温习书本的。”
俞宗衍眉头皱着,呐呐道:“无事,我……”
“唉。”
南烟突然发声,转身看着冯希臣桌面一动未动的姜茶,道:“这姜茶都凉了,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俞宗衍见此便默不作声的垂下头去。
南烟将冯希臣未动的姜茶装入食盒中,提起朝静室走去,将食盒交给孟养看管,随即返回课室。
如今临近早课,陆续有学子赶到,但不多,只路上偶尔遇见,南烟因着临近考试,心中紧张,因此一路垂头急走,猛然撞着一人,却是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冯希臣。
他身旁则立着脸色惨淡的王钰秀。
“唉!”
南烟痛呼出声,捂住自己额头,她抬头,见着冯希臣亦态度冷淡的看着她。
“你在这啊?”
“冯公子,如今临近早课,我先回侧院了。”
一旁的王钰秀垂眸轻声告别,她未看南烟,只是转身匆匆离去,身影显得狼狈而仓皇。
南烟见她未与自己告别,还有些失落,一路捂住被撞痛的额头闷闷不乐的回了课室。
☆、第十四章
此后数日,王钰秀皆准时到课室替南烟补习,冯希臣不知何故未再出现,俞宗衍却每日定时与南烟同到课室。
南烟时常眉眼耸拉的看着他,问道:“起这般早,你不困吗?”
俞宗衍摇头,抬头悄悄看了眼睡眼惺忪、憨态可人的南烟,摇头道:“早起已成习惯,不困。”
话落,他便迅速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的垂眸看着书本。
这般很快便到了石鼓书院每隔三月的考试,考试时间为巳时至未时,考试结束后,书院给学子放行,因着时日尚早,众人皆十分兴奋,纷纷勾肩搭背准备出游。
马树乔挺着个肚子大摇大摆穿过打闹的学子朝南烟走去,想邀她同游,却见她迅速将课桌收拾妥当,一本书也未带,空手出了课室朝静室走去。
“南学?唉!”
马树乔刚呼唤出声,南烟已是跑没了影。他忙扒拉开木窗朝外看去,只见身形消瘦的少年疾步跑入相隔不远的静室,不久便与那孟养并肩出了来。
两人举止亲呢,神色兴奋,快步朝书院外走去。
马树乔摸着下颌,咂摸着嘴巴道:“唉,这人,我本有心照拂他,拉着他与同门一道出门游玩,他却是早早的同家仆跑了。”
每次考试余下半日皆是学子们为数不多的放松时间,众人会结伴游玩,一则是脱离紧张的学习氛围,二则便是联系感情。
这人晚来书院便也罢了,还终日一有空便同那孟养勾搭在一处,而不与他们玩乐,你说这气不气人。
马树乔心中不忿,看向一旁的俞宗衍道:“俞兄,我们打算去望楼喝酒,你来吗?”
话落,他朝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夫子在场,便凑近了小声道:“是喝花酒。”
见俞宗衍垂头,似闷闷不乐,只得再次强调道:“有从红楼调过来的姑娘!”
红楼是长安城有名的青楼,这话说的应当是够明白了吧。
马树乔等人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