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秋风吹来,他的脑子里又想起了季花卷,还有她今日对自己说过的噩梦,瞬间人清醒了不少,这个从未见过血腥场面的女子,是真的被吓坏了,不仅被血腥吓坏,可能更重要的是内心的责难吧,愧疚于这么多的伤亡都是她一人造成的。
唉!祁王叹了一口气,深知自己不说出实情,让季花卷深陷痛苦愧疚当中对季花卷很不公平,可是,他身为天泽国的王上,这种事情他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余地吗?
祁王想了又想,从怀中掏出一把笛子来,吹起了一首安宁曲,这是他从小就会的,每次他无法入睡的时候,他总是能借着曲声,安然入睡。
靠在床边的季花卷,自然是听到了曲声,她本来还恼怒为何如此夜深人静之时竟然有人吹笛,可不知为何,听着听着,她的眼皮便耷拉了下去,梦中也甚是平和,只是,在接近清晨之时,她依旧陷入了噩梦之中,直到她从梦中惊醒猛然坐起。
她喘着气已经浑身是汗,起身泡了个澡,心情平复许多之后,便去了正厅和祖母请安,而祖母已是许久不见儿孙辈的来请安了,自然笑得合不拢嘴,“我家卷儿真的太乖巧懂事了!来,快和祖母一起用餐。”
祖母拉着季花卷坐下,餐桌边上,她的手始终放在季花卷的手上,目光一刻也不舍离开她,我的卷儿啊,也不知那些不靠谱的传闻是如何传起来的,明明如此懂事如此善良如此乖顺如此漂亮,为何要将她传成一个恶女丑女的形象?以后谁要是还敢在自己面前说三道四,说卷儿如何如何人神共愤,她一定举起她的拐杖,狠狠的教训他们!
早餐上桌,祖母的早餐很是清淡,青菜粥,几个素菜包子,而季花卷的面前,却摆了满桌子的各式菜色,俨然正席的规格,季花卷提着筷子,一会儿看看牛肉面,一会看看猪手烤鸡烤鸭,不知道该哪里下嘴,“祖母啊,早餐这么丰盛,卷儿都不知道该吃那个了。”
“都吃,都吃一些,都尝尝,槐村这里虽然偏僻,但是吃食还是极好的。”说完,祖母给季花卷夹了一块猪手,季花卷狼吞虎咽的吃完,肚子已经半饱,看着满桌子的菜,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祖母啊,以后早餐可别让他们准备这么丰盛了啊,其实,其实一碗粥或者是一碗牛肉面就是极好的了。”
说完,端起那碗牛肉面,风卷残云起来,祖母在旁边笑的慈爱,这碗牛肉面恰好是她亲自下厨做的呢,这些年,南平候来的所有的信件,无一不是在描述对花卷的喜爱,言词之余,自然也会提到卷儿的喜好来。
听说这丫头早上特别爱吃牛肉面,许多年未下厨的祖母自然要亲自发挥一下手艺了。
“好吃吗?”
“好吃太好吃了!这简直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牛肉面了!!”面是吃完了,季花卷抱着汤碗居然咕噜咕噜喝起汤来。
饭过之后,季花卷陪着祖母在院子里面晒了晒太阳,到底是老了,祖母晒了一会儿太阳,便眯着眼睛睡过去了,季花卷差人将祖母的躺椅移到树荫底下,给她盖了件薄厚适宜的毯子,离开了后院。
她戴上面纱,前往祁王所在的偏院,她想着他身上那些伤口,连槐村四下的风景都还来不及看,就急匆匆的赶了过去,行至偏院,还来不及推门,便看到祁王正在后院中一招一式用一只手臂舞着他的剑,另一只手臂垂落着,受伤了。
即便如此,他一身白衣,在清晨的雾霭之中,依旧身姿翩翩,剑锋随着他的招式,灵巧又多变,实在令人叹为观止,于是季花卷就这样傻傻的看着,再次陷入了她不认可的心动之中,。
“你昨天前天就没发现少了一个人吗?”
卫琅的声音突然传来,正痴迷的季花卷狠狠吓了一跳,只见卫琅一双怨念十分深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你你你,我还是你表哥吗?竟然连我掉队了了都没发现!哼,如果没有我,你觉得你们能活下来吗?我也是扛了不少伤害的好吗?”
卫琅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季花卷靠近,顺着季花卷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祁王正在单臂舞剑的英姿,“切!花痴!为了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就连表哥都不要了!”
季花卷心中也是十分愧疚,她确实是疏忽了,一心只陷入痛苦,以及对祁王的关注当中,全然忘记了卫琅这个表哥的存在,眼下她也是深知自己不对,任由卫琅数落她,待到卫琅发泄情绪到差不多的时候,才怯怯问道,“你还好吗?有受伤吗?”
“哼,我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受伤。”
季花卷正要松一口气,却在欣慰的笑着的时候,看到了卫琅胳膊上的刀痕,透过刀痕,还能看到里面模糊的血迹。
“你这里!”季花卷连忙上手过去,卫琅躲开,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不以为然,“没什么,都是别人的血,不是我的血。”
“不是吧,让我看看。”季花卷继续伸手,卫琅继续躲避,“别,小伤而已,我自己去处理。”
季花卷只能放下手来,卫琅吸了吸鼻子,潇洒的甩剑离开。
卫琅走后,季花卷转身,祁王的身躯如一堵墙一般已经站在她的面前,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