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衬衫上还有红酒的痕迹。
苏沅俯身,柔弱的手指轻轻抚过姜焱的面容。
那个永远谦恭有礼的男子此时却邋遢地靠在角落里,目光涣散。
苏沅想要抹去他眼角的泪水,可无论怎样做,都碰不到姜焱。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极堕落。
原来,自己的死并不是姜焱喜闻乐见的事。
苏沅敛眸,短小的大拇指被四指握着,不留一丝缝隙。
和姜焱的这段感情,她一直是主动的那一方,就算是最后撕心裂肺的分手,也是她提出的。
她一直以为,不管她怎么哭怎么闹,姜焱都是冷静自持的一方。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原来,这段感情,不是只有她一人陷了进去。
……
苏沅就这样静静地蹲在姜焱脚边,看着他眼下的乌青,黯然神伤。
.
法院开庭的那天,苏文凯一早就到了,神色自若地坐在下面,嘴角噙笑,春风得意地看着台上的人。
过了今天,苏家的一切就都是他了。
苏文中人傻,自小信奉兄恭弟谦,可他不是,他想要的,一直是权势。
既然苏文中不肯帮自己,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瞟见镜头在他脸上停留,苏文凯稍稍侧身,假装抬手拭去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装模作样。
苏沅白了苏文凯一眼,别过脸去看台上的姜焱。
比起上一次的见面,姜焱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苏沅离开后,他就再也没能好好睡一觉,一闭上眼,就会想起最后一次在医院看见的一幕。
面容惨白,只有那双黑色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精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苏文凯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坐等渔翁之利,却不想真正的黄雀另有其人。
林小雅是他养在外面的情妇,也是他做主送到苏文中身边做秘书。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他从未想到自己养在笼子的金丝雀,有一天竟将他从天上拽下来。
“这不可能!”
看见姜焱重新上交的证据,苏文凯面红耳赤地朝台上的人大吼大叫。
他面目猩红地瞪着隔壁的林小雅,双手紧紧扼住她的喉咙:“是你做的,是不是!”
眼看着自己就要翻身,没想到姜焱手中居然有他和林小雅通话的录音。
“咝咝”的音频在大厅环绕。
“苏沅死了,是你找人做的?”
“是啊,你不是看她不顺眼吗?我就顺便帮你做了件好事。”
……
录音不是完整的,却完美指正苏文凯故意杀人的罪名。
林小雅除了苏文凯,还有一个秘密情人。为了能和自己的情人双宿双飞,林小雅才会想出孤注一掷,
苏文凯要的,她也要。
凭什么她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还是只落得一个小三的称号。
欲望和不甘一天天侵蚀着她,终于忍不住爆发。
她将手中的录音高价卖给沈皓,反正苏沅的事是苏文凯一手策划的,就算被揭开,也和她无关。
林小雅自以为打得一手好算盘,未曾想她和苏文凯的丑事早已被沈皓和姜焱知晓。
那天在医院,沈皓也是故意出手的,为的就是迷惑她的视线。
苏文凯勾结地下钱庄,怂恿苏文炳赌博的事也被搬到台面。
他故意挑唆苏文炳偷工减料捞钱,拉苏文中下水的事也人尽皆知。
最后的最后,苏沅看见苏文凯被判处了死刑,自己的父亲在沈皓的保释下很快出了狱。
只不过他不能接受女儿的离去,一夜间老了十岁,将公司交给沈皓打理后,独自一人回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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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沅,我来看你了。”
姜焱将手中的花束放在墓碑前面,慢慢蹲下身,伸手抚摸碑上女孩灿烂的笑容。
她永远留在了二十三岁,留他一人孤零零地在世上。
“对不起。”
姜焱将头埋在膝盖,讷讷地低喃。
他一直以为苏文凯只是为了苏文中的公司,谁知道他如此丧心病狂,连苏沅也容不下。
山风拂过,残存的花瓣在地上颤颤发抖,翻了几个身后又重新落入土中。
整个墓园静悄悄的,只有男人哽咽的哭声。
姜焱抱着墓碑,零零碎碎地将事情的起因结果告诉了苏沅。
虽然知道她听不到,他还是絮絮叨叨地说着。
金丝边的眼镜被他丢在一边,活在稀土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更为醒目。
“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家吗?可是我们还没结婚,你怎么就丢下我了呢?”
“我记得你问过我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姜焱苦笑,眸光黯淡,“其实只要是你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