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充斥着凄婉。
马车内,叶枝沉沉地叹了声气,透过窗前帷裳的缝隙去窥伺白驹上的人。
气质如兰,君子如玉。
又一声沉重的叹息,没料车外那人捕捉到了。他不禁失笑,侧过头来,“公主可有难事?”
“闲事而已。”叶枝有模有样地说道,像是感悟出了什么真理一般。
“何谓闲事?”罗君无更加好奇,不由追问道。
“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闲事?”
“……”
看她颇有几分顿悟的模样,罗君无唇边笑意更深,眸光深邃,“话虽不错,人生在世,总有需要珍视的人或物,怎会事事都是闲事呢。”
秋风呼呼地吹,将罗君无声音掩埋了些许,叶枝仍旧听得很清楚,她眸子一亮,忙问道:“那罗大人也有珍视的人、或物吗?”
他敛起眸光,低笑道:“自然是有的。”
“是吗?”叶枝眸光黯淡了片刻,难以想象,罗君无所珍视之人,该是何等地与众不同。
罗君无但笑不语。半晌后,他望向前方,神情严肃起来,问道:“北覃帝微服出巡,公主你怎么看?”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叶枝愣了片刻,她不免腹诽罗君无无论在何处都不忘正事。她沉着地思忖了瞬息后,方道:“其意虽不明,但眼下局势本就危机四伏,就算他再昏庸无道,哪怕是在来家的胁迫下,也不该在此时微服出巡。就算有来雪皇后跟在身边,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双手难敌四拳。”
“若在此时被杀害,北燕群龙无首,即使有来家把持,也无济于事。公主想说的,是这个意思?”罗君无道。
她点头道:“所以才更蹊跷。北覃帝绝对称不上昏庸无道,只是来家的光辉实在太过耀眼,更何况来雪皇后还在他身边,那必然不是微服私访那么简单,这番行动着实让人看不透彻。”
“公主说得有道理,那大宋就先按兵不动,拭目以待吧。”
——
罗君无没上早朝,眼下便与叶枝一同入宫,半途中遇到了萧月吟。
“这么大张旗鼓的队伍,是去哪儿了?”叶枝刚从马车中走下来,萧月吟就把玩着短笛施施然靠近。
“静林寺。”叶枝睨了他一眼,回道。
“……”萧月吟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年年都去,你不嫌腻烦?”
静林寺和萧月吟的渊源可有得说了。叶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嫌烦,净尘方丈很欢迎我们。”
闻言,萧月吟脸色更沉,都快滴出墨来了。他剜了叶枝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那破地方谁稀罕。”
“我稀罕!”叶枝紧跟着说道。
萧月吟也曾同叶枝去过静林寺,一想起这件事叶枝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从京城一路到静林山脚下还好,毕竟有马车在,萧月吟也算是安分,可等上了山,这个人的劣性就显露无遗。走两步就歇息便算了,后来到半山腰,他干脆赖着不走了,说什么没意思、后悔了,叶枝好说歹说他都不为所动,叶枝气急,但也没法将他扔在这里一走了之,最后软磨硬泡,搬出阡誉府上的好酒,才让他不情不愿地上了静林寺。
到了之后更是状况百出,导致净尘方丈直接婉言下了逐客令。
“哼。”萧月吟哼了一声后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她瞪了眼萧月吟,回身见罗君无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不由解释道:“萧月吟以往跟我去过静林寺,不过净尘方丈不大待见他,他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公主请。”罗君无温笑一声,俯身对她说道。
叶徐之此时正在藏机殿中,听太监通报后忙让两人进来。待两人立在殿中行过礼之后,罗君无见叶徐之喜上眉梢,问道:“震野降了?”
“罗爱卿真是料事如神!”叶徐之就等他问这一句话,回答时还颇有些扬眉吐气之感。
“……”叶枝冷漠地看着叶徐之,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臣不敢当。”罗君无倒是处变不惊地拱了拱手。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婪儿与爱卿何不猜上一猜?”叶徐之神秘莫测地说。
“臣想,与钟世长有关。”罗君无双目灼灼,似乎是已有所察。
“为何与他有关?”叶枝只恨前世自己什么都不过问,要是她前世能多留意一些大宋战事,三年中发生的一切都将迎刃而解,真是悔不当初啊!
“臣随口一说而已。”他谦逊地说。叶枝却不以为然,看他的模样,哪里像随口一说的样子?分明早已是胸有成竹。
“当真与钟世长有关?”叶枝狐疑地问。
“没错。”叶徐之高声道:“钟世长有位弟子是北燕人,料想你二人也知道此人的名讳。”
“何人?”
“张连青。”他眯起眼,将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太子太傅?”叶枝震惊地问。张连青当年曾是来雪皇后的随侍,叶枝也曾与他见过,据说他学识渊博,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