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落的动作干净利落,落地时悄无声息,一片叶子都没荡起,心里不禁愕然又惧怕,但还是稳声道:“你到底是谁,在上面看了多久?”
肆清没回他的话,一抬手,动作看似毫无杀气,实则运了几分内力在其中,一个响亮的耳光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在了陆泫白皙的脸上。
待陆泫反应过来,口里满是铁锈味儿,舌头一顶,往外吐出了一口鲜血,依稀可以看到红里带白的一颗牙齿。
捂着脸,陆泫瞬间红了眼眶,带着哭腔口齿不清道:“你竟敢打我?给我杀了他!”
陆泫那两名手下立即拔刀朝肆清攻来,小林子见势不对马上拖着池溪亭到一边去,柳祯瞧着肆清只针对陆泫,也默默退到一边观战。
小林子蹲下来给池溪亭处理伤口,他看到池溪亭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游刃有余的肆清,小林子低声道:“少爷,您就算看出什么,也要装作不知道。”
池溪亭扯了扯淤青的嘴角,眼神莫测,回道:“本少爷只看到了一个前来寻仇的人而已,陆泫这人,谁知道他得罪了多少人?”
手上动作熟稔,小林子仔细着擦拭池溪亭手背上的伤,道:“也对,陆公子这人,谁知道他得罪了谁呢。”
肆清下手自由分寸,陆泫被她一巴掌打肿了脸,牙齿也掉了一颗,双腿估计得养五六天才能走得利索。
她身形似乎并未移动,随手捡了根枯枝,她像教训无知小儿一般将陆泫那两个手下抽得嗷嗷直叫。
不过几个回合,那两人蜷缩在地上不知该护着手还是护着腿,浑身被肆清抽得火辣辣的疼,骨头似乎要裂开了一般。
肆清一步步朝着傲慢分崩离析的陆泫走去。
陆泫捂着脸,咽了口口水,威胁道:“你敢打我,你可知我……”
“哎哟!”
肆清朝着他那张让人厌恶的脸狠狠抽去,陆泫被打得抱头鼠窜,一个劲儿求饶,最后直到一个大男人被打得哭喊无力险些晕倒,肆清才住了手。
此刻的陆泫哪里还有方才那股贵公子的傲气,整个人衣裳被划如破烂,头发凌散,整个人好不狼狈。
柳祯从池溪亭口中得知陆家兄弟似乎品行不端,这厢对漾儿的婚事有了动摇,瞧着陆泫被教训得太惨烈,柳祯隔岸观火觉得这火也该灭了,这才缓缓过来挡在柳祯面前,道:“阁下是否与陆兄有什么误会?人也打成这样了,阁下再动手,怕是要出人命了。”
人命,呵。
在她眼里,人命不过是抬手之间便可覆灭的东西,她早就对命没什么概念了。
对上肆清漠然的漆黑双眸,柳祯感到了惊愕。
活生生将三个人抽得倒地不起一直求饶,眼前这个人依旧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眼里无憎无怨,下手还这般狠辣,这样的心境,该是如何的凛绝。
倘若眼前之人有心取他们的性命,只怕此时合欢树下就多了四具尸体。
肆清将手里的凶器轻轻扔掉,看也不看柳祯,走到瑟瑟发抖的陆泫身边,沉声道:“死人,可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听闻这轻飘飘的话,柳祯和陆泫均是一怔,而后肆清的话更是让他们感到后背发凉:“你们这种身份的人,不配死在我的剑下。”
第 10 章
明明没有威胁的语气,就那样平平淡淡的说出的话,在炎热的六月让他们瞬间如置身凛冽的寒风中动弹不得。
太狂妄!太嚣张!
陆泫倍感折辱羞愤,又不敢有丝毫怨言,垂头用余光瞥着那双普通的黑靴,只期望他说完了赶紧离开。
肆清毫无阻拦的,不慌不忙的离开了,仿佛方才打人不眨眼的那个人不存在似的。
小林子扶着池溪亭过来,看到陆泫被打得面目全非,他讥笑道:“你陆泫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陆泫想瞪他们,下一刻便觉得自己现在肯定无颜见人,还是一把抱住了脑袋,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柳祯此刻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道:“你二人受伤严重,还是先回吧。”
池溪亭笑了笑,沉默着离开了。
方才听陆泫所言,似乎付尘风在宣王府住了五年,莫非是他付家被灭门之后的事?那五年后,他又去了哪里,怎的变成了如今的镇北将军了?
这其中缘由弯蜿蜒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