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无比的装饰,便觉得没个百十两现银傍身,都不好意思踏进去。
“给一间靠街的房间。”
伙计瞥了肆清一眼,随后低头敲打算盘,眼珠动也不动,懒声道:“房间已满,客官您请另寻他处吧。”
肆清他们衣着普通,发簪也是极其普通的桃木簪,身旁的戏叶佩戴的首饰也是寻常人家丫鬟用的那些东西。
除了气质和样貌出尘些,伙计实在是看不出他们哪里有贵人的气质。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一张五百两面额的银票放到伙计的算盘上,肆清道:“可是够了?”
五百两,就要个房间,还没点其他东西,伙计瞬间将银票按在手下,笑如三月春风:“够够够,少爷您楼上请。”
包个房间就五百两,出手这般阔绰,伙计忍不住打量起肆清,戏叶不动声色挡住伙计打量的目光,厉声道:“管好自己的眼睛。”
伙计连忙低头道:“是是,姑娘教训的是。”
来到视野开阔的房间露台,往下一看,宽大的街道两旁都是官兵拉开的人墙,看不见来路,也瞧不着归途。
肆清拢了衣袖兀自坐下给三人皆倒了杯温热的茶水。
到底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酒楼,用的茶叶也是极尽奢华,热气缭绕,一股清幽的茶香浸入心脾,几缕翠绿的茶叶在水中缓缓流转,似在漫舞。
冬砚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无法想象那个镇北将军该是如何的威武霸气,能让皇帝荣宠至此让官兵提前一天清退一条街,只为给三军将士接风洗尘。
看来这次击退炎国,不仅收回北境领土还拿下炎国两城的这个人,是真的立下了大功一件。
只是,向来不问世事的肆清,为何会一掷千金只为看他一眼?
冬砚坐回背脊挺直的肆清身边,浅饮一口香茶,尝试着问道:“肆姑娘,您可认识这个将军?”
肆清放下手中玉盏,神态平和,目光浅淡,语气与平常无异,可冬砚隐约之间却感受到了一种道不明的凛然之势:“怎么。”
这三个月同吃同住,他倒是差点忘了她始终是主子的身份。
是他逾越了。
注意到冬砚神色不自然的转变,肆清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叹息一声,眼里又是一片清明:“冬砚,这茶是不错的,多饮些罢。”
戏叶倒是没见过肆清生气,素日里她倒是极为随意,从未要求他们如何,眼下这种碰壁状况,她也是未曾料到的。
抬了杯茶,戏叶喝了口,浅笑道:“的确不错,值得一品。”
冬砚眉眼弯弯,方才的失落似是错觉:“嗯,不错。”
店家送来几碟新鲜瓜果,肆清并未食用,冬砚与戏叶皆不是贪嘴之人,一时之间,三人相顾无言在房间里等待着什么。
好在没过多久,楼下便传来了骚动。
肆清走到露台上,因处于顶楼,视野开阔许多,远远便看到皑皑银甲携着踏破云霄之姿就着人群有序前行。
行军每走一步,整齐而威严的肃然之声便撕开这盛世平和一丝,这份带着无数人鲜血与眼泪铺就的帝王之路,挟带着一股凄凛的腥甜味从还活着的将士们身上散出。
安城人民眼里只看到这训练有素宛如铜墙铁壁的军队,却无人问津这份殊荣背后藏着多少尸骸血肉。
了却君王天下事,可怜无边定河骨。
果然,殊荣都是留给活着的人的。
兴许是肆清见惯了生死别离,一眼便透过这一派欢庆喜悦看到了它后面所付出的惨痛代价。
军队一步步走来,马背上的将士挺直了脊梁,面上皆是荣归故里的喜悦与骄傲,兵部尚书亲自在前带头,跟在他身后的是一脸威严的付尘风。
明明正值青年的年龄,他身上却背负了无数人的希望与期盼,常年谋算厮杀,早就磨掉了他浑身的棱角,如今远远看去,成了所有人心里期盼的威武模样。
清风将他身后红披吹得肆意飞扬,庄重的铠甲加身,更是衬得他英姿飒爽宛如天人。
可他面上毫无喜色,周遭滔天的欢喜一到他身边,便宛如被一到无形的屏障阻隔开来,他无法与周围的人产生丝毫的情绪共鸣。
正是这般不为所动与世隔绝的冷面形象,让那些看见他的女子如疯如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