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也只有两步,就跨到了屋内。倪彩儿指着桌上厚厚一摞正在抄的问卷,争辩着。
秦笑静伸手拿过来一翻,确实是广告调研问卷,而且抄写的很工整,一看就是在认真做事,不是玩的。
“没谈恋爱就好,你现在还小,你大哥也是为你好,怕你好人坏人分不清,上当受骗!”
秦笑静口气软了下来,看着倪彩儿胳膊上暴起的红印,又开始心疼了:“打你也是为你好,去拿冷水洗一洗,不要肿了。”
“他为我好?怕我上当受骗?他就是想让我挨打!”倪彩儿莫名挨了一顿打,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好了,你明天要去做调研,那中午饭就不要你做了,算是补偿你了。”
秦笑静搁下问卷,转身又到了客厅,冲着卧室里的倪书培叫道:“我说倪书培啊!你下次能不能把事情搞搞清楚,这不分青红皂白的,你这不是挑起矛盾,让他们兄妹二人不和吗?”
“伟刚这么说,我就告诉你,我又没叫你不问清楚就打人……”屋内传来倪书培闷闷的声音。
* * * * * *
暮色日渐浓郁,饭后出来晚凉的人越来越多了,四处都是人欢狗叫声,反而比白天热闹了许多。
倪彩儿把遮阳帽从头上轻轻卸下,交给跟在身边的倪晓智拿着。自己拢了拢那被帽子压迫了许久的白发,果然,晚凉的风是舒爽的。
也许是后世并没有现在这么高温度,也许是后世的全城温控系统太好,反正倪彩儿已经六十年没有再次感受到这种闷热了。
这种老式房子一点也不隔音,四楼上每一句话,站在楼下都听的清清楚楚。楼上秦笑静那咆哮的责骂声终于停止了!她的声音还是记忆里的样子,又大又响,就像一根爆竹一样,一点就炸。
“三采导师,你小时候经常挨打吗?”倪晓智捉狭地看着倪彩儿,眼睛里满是淘气和好奇。在他的记忆力,挨打受骂不都是封建社会的事嘛,为什么在三采导师的少年时代,还会有挨打的经历?
“哈哈,打是疼骂是爱,不打不成才嘛!”倪彩儿想起小时候挨的打,自嘲地笑了。
过去都是惩罚教育,等自己这一代人长大了,想起小时候挨的打,受的委屈,才兴起了赏识教育,甚至还有了儿童保护协会。
这应该也是两个时代的区别吧,总之,现在的孩子们是不知道什么叫挨打了,一个巴掌还没落在身上,就已经学会用法力的武器来保护自己。
倪彩儿很想上楼再去看看秦笑静当年的模样,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尽管从小到大没少挨妈妈的打,偏偏自己还是如此想念她。
倪彩儿往楼梯口凑了凑,头朝上仰望着。楼梯的灯没有开,黑乎乎,并看不见什么。
“灯坏了,我们明天再来吧。”倪晓智伸手扶住倪彩儿,生怕她被楼梯什么的碰到,楼梯洞里塞的满满的,到处都是自行车和杂物。想上楼梯,还要侧着身子走呢。
“不用扶我,你自己小心点。”倪彩儿熟门熟路地侧着身子,挤过自行车的缝隙,到了台阶口,伸手在黑暗的墙上摸索着,“啪”一声,送来了光明。
“咦,灯没坏啊?”看着墙上垂挂下来的长长的楼梯灯开关线,倪晓智真是很惊喜,挤过去用手拽着电灯线,又开又关拽了几下,玩了起来,自己以为是感应灯,起码是个声控灯,没想到居然是开关线!
“小心,别拽断了。”倪彩儿提醒着:“是不是走到哪都自带光源,这回不习惯了?”2050年,正常的建筑里四处都安装了感应器,只要人到达,就会根据身体的状态,自动调节光亮、温度和湿度。
倪彩儿转身上了楼梯,坐惯了电梯,这些楼梯爬起来,也有些不太适应的,微微有些气喘。
六十年的变化,虽然是每一天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突然回到六十年前,就处处感受到转变是巨大的。
倪彩儿在门口定定神,就要再见到妈妈了,她忽然觉得特别的紧张,比她无数次上台讲学还紧张。
“紧张什么?怕她打你?”倪晓智把头伸到倪彩儿的耳边,调皮地小声笑着。
呃……当然不是……!
“咚……咚……咚……”倪晓智率先敲起了门,不给倪彩儿犹豫的机会。
“来啦……!”屋内传来秦笑静的大嗓门时,大门也顺时开了:“来,快请屋里坐,外面有蚊子。”
家里常常有陌生人来定做衣服,虽然眼前的中年妇女和小伙子,并不认识,秦笑静还是很热情地招呼进门。
倪晓智目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