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俏见她突然变得有些狰狞的神情,问道:“你要我杀人吗?”
“……杀人?”少女似乎被她的话问得一愣,摇摇头,“不,不对。”
“那我明白了。”
听到孙俏这样的回答,少女突然笑了,大雨骤停,天空一片晴朗,湖中大片荷花快速绽放,还有红色的锦鲤在其中游荡。
“我们拉钩。”
孙俏伸出手,只觉拇指似乎触到一块寒冰。
“千万别食言哦~”
她突然睁开了眼睛,窗外的天才刚蒙蒙亮。
她伸出自己的右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觉得拇指似乎没什么温度,但很快又恢复了。
她摇摇头想让自己的清醒些,但还是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因为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倒像是世人所说的托梦一般,有些事情真还容不得人不信。
她起身梳洗了一番,打开柜子,看着满柜颜色鲜亮的衣裙,不由有些乍舌,这原身这么喜欢红色吗?
挑了好一会儿,才从中找出一件较为轻便些的水红色挑线裙,快速换好后,她轻手轻脚打开门,见着整个客栈光线昏暗,格外安静。
一楼柜台旁边悬挂着两盏灯笼,孙孟璋一个人正坐在柜台前拿着毛笔不快不慢地写着什么。二楼的动静使他的动作停顿了下来,他抬眼一看便见孙俏站在二楼栏杆上直直望着她。
他心中诧异,看了看客栈门外,街上少有人烟,就连对面风月楼门前的一盏盏红灯笼才熄没多久,此刻才卯时而已。
孙俏下了楼,与他打了声招呼,凑上前看了看,见他在抄着什么书,纸上的字飞龙舞凤,与他温和的性格截然相反。
她由衷地夸赞道:“大哥的字真好看。”
孙孟璋搁下笔,颇为担忧地问道:“今日为何起如此早,是哪里不舒服吗?”
孙俏摇摇头,精神十足,“一日之计在于晨嘛。”
也没管他什么反应,孙俏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按着记忆往厨房摸去。
在厨房里忙活许久的张大娘见她来了,不由有些惊讶:“二姑娘今儿个怎起得这么早。”
“早睡早起嘛,”孙俏朝白白胖胖的张大娘笑了笑,“大娘,有吃的吗?”
张大娘四十来岁,是个没孩子的寡妇,在云盛客栈干了十多年,对这个几乎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一向宠爱。
“有有有,”她圆圆的脸上溢满笑容,伸手去揭开灶台上的大蒸笼,“笼饼刚蒸熟,热乎着呢!”
她用筷子夹了四个看起来个头最大的笼饼放在盘里,递给了孙俏。
闻着浓郁的香气,孙俏那叫一个饿啊,筷子夹起一个‘呼呼’吹了两下就迫不及待咬了下去,肉汁儿溢出,顿时满口留香。这笼饼和现代的包子差别不大,但不知为什么吃起来比她以前吃过的所有包子都要好吃。
张大娘见她今日胃口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心中高兴,见她有些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无奈道:“慢点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小心别噎着了。”
一口气连吃了两个,一个没注意她还真噎着了,张大娘赶紧倒了一杯热好的鲜豆浆给她。
最后四个大笼饼全进了她肚子。
张大娘见她还从蒸笼中夹出几个,不由道:“姑娘你这……”未免吃得太多了吧。
孙俏见她的表情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解释道:“我给大哥端些去。”
“二姑娘糊涂啦,大少爷不吃这个的,”张大娘揭开一旁的锅,将里头形似面条的食物挑了出来,“我给他煮了面饼,你给他端去吧。”
孙俏端着那碗撒着葱花、飘着香气儿面饼,出了厨房好一段距离,隐约还听到孙大娘的嘀咕声。
“这孩子,溺个水咋都不记事儿了……”
看着孙孟璋将最后一碗面饼吃完,孙俏才把在心里想了半天的话说出口:“哥,我出去锻炼下身子。”
她刚一说完,见着孙孟璋的眉头果然又微微聚了聚。
他搁下筷子,“你现在一个人出门,叫我怎能放心得下。”
孙俏早得知这个结果,也不强求,替他收了碗后,默默回到自己房间里。
她从柜中拿出一个空包袱斜捆在背上,然后快步走到窗户边,一把推开窗,在心中大概估量了一下高度。
她将裙子撩起,麻利地打了个结,然后颇为熟练地翻上去,毫不犹豫地往下跳,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
落地后,她呲牙咧嘴了好一会儿,回头望着上面的栏窗,还是有些高估了这具小身板的承受能力,她轻轻甩了甩有些麻疼的脚,然后径直往后山走去。
殊不知,她刚才的一系列表现,皆被一个人看在眼中。
客栈栏窗斜对着风月楼角落的一间屋子,一个年轻男子站在窗边望着她走远的身影,过了好久,不知怎的,他突然笑了,额间一点朱砂痣衬得他的一张脸越发俊美绝伦。
孙俏捡了两块大石头背在包袱里,绕着后山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