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热辣辣的太阳,巨大的温差让嗣音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大门一进去就是普通的农家小平房,摆设极其普通,除了多出来的一些日常用药,其他的倒是没什么稀奇。
“音儿,快来见过你李叔叔。”外婆在里屋对嗣音唤道。
嗣音赶忙跟进去,结果一进去差点叫出声。
只见数月不见的老李头已经瘦得不成人形,脸色僵白发青,印堂发黑,神色萎靡。最重要的是,她看到有个赤着身子胖乎乎的小孩此时正徒手吊在老李头的脖子上,身子趴在他的后背,脑袋埋着,看起来似乎在睡觉。
那婴孩手脚的指甲又黑又长,浑身上下都是青紫色的,看起来十分瘆人。
似乎是感觉到了嗣音的到来,那个婴孩刷的抬头,然后一张诡异苍白的脸映入嗣音的眼睛。那小孩紧接着一笑,眼睛没有眼白,嘴巴裂到了耳朵根,尖尖的像是鲨鱼的牙齿发出嗜血的光。
嗣音赶紧收回目光,装作没看见一样,强扯出笑容对老李头说道:“李叔叔好。”
说完这句话,嗣音感觉整个后背都凉透了,那婴孩还是死死地盯着她,嘴巴里甚至流出了长拉拉的口水。
“小音,你也来了啊。”老李头似乎还不知道婴孩的存在,弓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声音嘶哑不堪,看来是被折磨多时了。
“老李,你夫人呢?”外婆镇定自若地坐下来,然后拿起一个蒲扇扇了扇,似乎想要扇去那份暑热,但只有嗣音才知道,外婆这把扇子扇的是阴气。
“她去城里和孩子住了,说这屋里太冷了。我想这村里只有我一个赤脚医生,走了大家就没地方看病了,我们村离县城还有些距离呢。”
嗣音神色一动,心中升起一股子敬佩。
“你再说说你的症状,还有你家里发生的怪事,以及时间。”外婆将蒲扇递给嗣音,让她坐下来。
老李头伸手锤了锤脖子,然后说道:“就那件事过后吧,我本来赔了那家人几万块,算是我倾家荡产的积蓄了。结果事情过了不久,家里开始没来由的出现一些怪事,比方说再热的天气,屋里还是跟个冰窖一样,而且我的身体也变得虚弱,自己给自己把脉,结果是寒气重了。我就炖了点药,又出去晒太阳。谁知,一出门我就感觉脖子像是被掐一样。我索性就不出门了,然后......直到前几天,我那三岁多的孙子回来玩,差点掉进我那大水缸里淹死,我就知道,坏了,一定是出事了。”
老李头说着,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见老李头的难过了。
“那期间你找过道士吗?”
“怎么没有。老婆子跑去找了一些道士啊和尚,都没用,有个道士还说那女鬼和她儿子一起回来了,怨气太重,不把我弄死是不会罢休的,而且弄死我了,下一步应该就是我那唯一的孙子,谁也救不了我。我一寻思,我老了死不死倒是无所谓,但是我孙子才多大啊,所以就不得不请万姑你来帮我看看。”
外婆姓万,村里的人们都尊称她一声万姑。
“你要知道,这些事我已经许久不接了。”外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老李头眼角一湿,起身就是一跪,言辞恳切地说道:“我求求你了万姑,咱们认识数十载了,你可以不救我这个老头子,但是我孙子,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你先起来。”外婆起身虚扶了他一把,然后叹道:“这些事,年轻的时候我还能做做,现在老了,这些事会反噬到我的阳寿,我基本不接了。不过看在你也是个老实善良的人,我便再帮你一把。”
“谢谢,谢谢万姑。”老李头松了一口气,然后问道:“万姑,那个道士说的是真的吗?那个孩子和女人都回来了?”
“对。”外婆点了点头,然后对嗣音说道:“音儿,你来说,他在哪里。”
“啊?我?”嗣音猝不及防被叫到,心跳了满了半拍,然后疑惑地看向外婆。
“别怕,他听不懂我们的话。”外婆安抚道。
虽然搞不懂为什么要让她说,但是嗣音还是硬着头皮不去看那个婴灵,然后说道:“正......正吊在李叔你的脖子上。”
“啊?”老李头似乎是极为惊讶,大叫一声,然后下意识地往脖子上一捞,婴灵吊得更紧了,黑黑的眼珠子扭了扭,继续看着嗣音。
老李头哪里禁得起这么一捁,当即两眼翻白,舌头往外伸,双手抱住脖子,差点昏厥过去。
外婆见状,扇子一挥,一阵风吹过去,那婴灵哆嗦了一下,双手松了些,然后警惕地看着外婆。
“你别激动,他暂时不会直接杀你。”外婆脸色凝重道:“这婴灵明显不是自己乐意待你身上,否则你早就没命了。”
“那......咳咳,是谁?”老李头一听,脸色更白了。
“他妈妈。”外婆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过,他妈妈现在应该没在你家。”
“那在......”
“老李头开门啊!”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叫嚣声。
“谁啊!不是说了最近不接诊吗?”老李头被打断了话,有些不耐地拔高声音说道。
“老李,我是老王啊,我刚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