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一只,炉膛里燃着最为助眠安神的木樨香,香氛环绕中,王母倍感舒适惬意。
“回娘娘,一切就绪,提前来贺的一些仙家也都安置妥当。”
她轻微地点点头,淡淡道:“云华不在,真是辛苦你了...”
“娘娘言重了,能为娘娘效劳,是云裳的福气。”
其实云裳明了,这不过是王母的一句随口话,她嘴上说着言谢之词,可神态却闲散困倦,不带半分真心。
“嗯,”王母似是困顿疲乏了,阖眼翁声道,“你且退下吧。”
云裳喏了一声,便化回青鸟真身,振翅而去。
珠帘为扑翼之风所摇晃,纷扰了香炉边口处袅袅升腾的青烟,曲折缭绕,逶迤绵延。王母陷入沉梦,梦中有人龙章凤姿,手捧香炉款步而来,只清浅一笑便赛过日月霁光。
他说,他有八匹神骏,日行三千里,不日既归。
消去墨迹后的南袖,便兴冲冲的随着南泽一路御风西行,前往昆仑瑶池,一路上不时能碰见各路神仙。当然了,大家都是去赴宴的,能彼此碰上再正常不过,只是...怎得这些无聊的神仙在半路上就开始打赌啊?
同样无聊的南袖竖直了耳朵偷听,这不听还好,一听这心情就如坠深渊,这鬼见愁的沧云兮又要来?这沧云宫同昆仑山近如比邻,有什么好凑热闹的,就这么缺存在感吗?哼,这些神仙也是八卦的没边,这么早就开始赌她俩打架谁会赢了...
谁说我是来打架的,我是来泡...来追求真爱的好吗?
“南袖,你眼睛怎么了?怎么一直翻白眼啊,不舒服吗?”南泽一脸的关切。
南袖冷哼了一声,正要吐槽这群不务正业的赌棍神仙,便远远听见一把化成灰她都忘不了的清冽嗓音:“南泽神君,好巧啊...”
这九天之上,穿着一身骚断腿的轻粉衣衫,到处招摇过市的仙君还能是谁?南袖暗暗撇过头去,直呼倒霉。
“咦,怎么南袖仙子也...”孟阙佯装困惑,似是想问为何这么早便解了禁足。
“哦,是这样的,小妹愚钝,修为提升的太慢,所以带她来沐浴一番瑶池玉泉,希望能助她一臂之力。”南泽避重就轻道。
眼见南泽如此围护,孟阙不再追究,瞥了一眼那小仙子,一脸的忿忿,大概是在不满兄长于人前损她愚钝修为浅。
“听说这次沧云渊又不来...”南泽试探道,等着孟阙下文。
“嗯,他来不了了。”身为唯一的知情人,孟阙并不打算多说,哎,说起来,也不知那沧云渊是否已安然度过归墟...
套不出什么内情,南泽不再追问,只是打量起孟阙身畔的女仙:“这位是?...”
“哦,这是我的仙侍——清璇。”孟阙客气介绍道,“平日里帮我主持苍龙阁,鲜少带出来,但这五千年一遇的瑶池会分外难得,便携了她来见见世面。”
“清璇见过镇南神君。”女子抱拳,飒飒带风,一身束腰玄衣,看上去既冷艳又利落。
“清璇仙子有礼了。”南泽客套说道。
“虽说沧云渊不来,可我听说玄冥大帝,玄虞要来参加这瑶池会。”孟阙透露道。
“此话当真?”南泽先是一惊,继而又平复,感慨道,“这天上地下,恐怕也只有西王母或者东王公的帖子能请他出洞了...”
玄虞最初是盘古大神座下一员猛将,天生冷情冷性,不与人亲近,常年偏居极北之地的玄冥洞中,绝少露面。而西王母东王公身为盘古大神的儿女,自然也算得上是玄虞的小主子,这几分薄面,还是会给的。
“如此,孟某就不打扰你们兄妹了,先行一步。”孟阙同南袖二人本就谁也不服谁,那叫一个相看两相厌,便领着清璇率先告辞了。
“啧,终于走了...”怎么这一路上光碰见一些让人不快的人和事,可叹这一路风尘仆仆,亲亲白钰的人毛都还没见着。
“你就这么讨厌孟阙?”南泽哭笑不得,亏他当时还错以为这俩有奸情...
“我可是立志要去他东泽闹海的女仙~”南袖愤愤道。
“你呀,你连人家身边的女使都打不过,你闹啥海呀...”南泽觉着好笑,揉她的小脑袋,“你看看那个名唤清璇的仙子,孟阙御风速度那么快,她也能轻松跟随...你再看看你,我拖着你这个乌龟,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昆仑山啊?”
“你还说呢?!人家带女仙出门那是见世面,怎么你带我出门就是我愚笨?”南袖叉腰,差点忘了这一茬,她深刻以为,这绝非是兄长应付孟阙的托词,压根儿就是他的真心话,才能说得如此自然。
哎,沧云宫有沧云暖坐镇,苍龙阁有清璇主持,就连天宫都有婉露独当一面...我镇南府什么时候也能出个得力的仙子,帮我分担分担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南泽无语望天。
“好啦,别生气啦,咱们也快走吧!”南泽一个掐诀,脚下生风,加快了步伐,南袖气鼓鼓的,不情不愿的旋即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