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外面的那个不熟悉的世界实在很危险。政纯心情沉重,却是出于别的原因:“有人接应的,而且一定很安全,只不过……只不过我们以后就很难再见面了。”

    替身的生涯会持续多久?政纯不知道,也许十几年,也许就几天。作为替身,事事要听从雇主差使,大概也很难有机会和外界交流了。大名府达官显贵那么多,不慎开罪了哪一个,整个家族都会被殃及。

    忍界大战爆发在即,小小的少年刚抽条就被送上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场上强人层出不穷,政纯真的没法确信朋友们会是战争的幸存者。这一别可能是暂别,也可能是永别。世事无常,怎能让人不怅惘。

    “政纯大人……该回去了。”塔下有人在喊,棚上三人都浑身一僵。

    穿着草绿色鹤纹中振袖偷跑出来的女孩尴尬地用口型向两位好友告别,把两个金灿灿的礼品袋郑重交了出去,转身姿态一点也不优雅地向下爬。

    寻来的忍者在下面急得团团转,平稳落地的政纯看他脸都急红了:“政纯大人,快!”

    政纯指着自己被衣摆束缚的双腿:“快不起来啊。”

    青年忍者支吾了半天:“政秀大人……命我们全队出动找您……已经半个时辰了。”

    “我们日向的白眼最擅长的就是侦查,我们敢说第二,宇智波的写轮眼都不敢说第一,你以为你能躲到哪儿去。”

    同样穿着全套正装的姐姐用一只手里的桧扇敲着另一只手,敲击得越来越快。和室另一头,妈妈请来的两位礼仪教师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对这边即将发生的惨案充耳不闻。

    “给我去向老师好好谢罪!多大的人了居然还逃学!”

    “是!万分抱歉!”

    暮色低沉时,和室里进行着香道课。

    “黑方和侍从,政纯更喜爱哪一种呢?”香道老师是位眉目清淡的中年女性,习惯穿绀色的色无地,身上有种洗尽铅华的洒脱气质。

    “学生更欣赏黑方的味道。”政纯觉得面前的一大堆香具还不如日常工具好用,比如香针完全可以用千本代替。

    “可以说说理由吗?”

    “黑方有着冬季的味道,乳香和白檀的组合,让我想到了纯净的白雪落在窗边时的静寂。”

    “是种很清洌幽静的感觉呢,政纯的喜好很高雅。”

    “您谬赞了。”这几天为了回答类似的问题,政纯绞尽脑汁,用上了初高中古诗词鉴赏时积累的所有词汇。

    “只不过,”老师有着浅浅的梨涡,笑起来很好看,却很少勾起嘴角,“顺子殿下更倾向于荷花那种优美馥郁的‘菖蒲香’,所以如果她过问,果然还是回答‘侍从的味道非常独特,与之相近的荷花在下也很喜欢’比较好呢。”

    ……什么啊,随随便便的一个答复也要投其所好吗?脑子里时刻装着这些弯弯绕绕也太累了吧。

    但还是要点头道谢:“多谢您的指点,学生明白了。”

    日光微斜时,和室里进行着礼仪课。

    礼仪老师尽心竭力地将全身本事倾囊相授,某次她无奈地开玩笑说,她在日向这里的一个月说完了一年份的话。

    “……发髻和发饰有一定的重量,因此更要时刻保持优雅的姿态……不能松懈,腰部要挺直,下颌要微微内收,尽可能使脖颈修长……遇到贵人,不要直视,要使对方看到你眉目低垂的谦卑姿态……用余光注意着对方的反应,要进退有度……”

    真的很难啊可恶,这完全就是在和牛顿对着干嘛,如果这种所谓的优雅动作合理的话,我一个能闭着眼走刀刃的忍者怎么可能办不到?

    政纯满头大汗,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傻透了,特别像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想要挤进满清宫廷的秀女。

    作为替身忍者,政纯不但得有个顶着岛田髻也不疲惫的钢铁颈椎,还得练出穿着十二单也能和敌人打斗的身手。

    不如一刀给一个痛快吧。

    但也不是要这种痛快。

    又一次以脸着陆,政纯抬手抹了把鼻血想道。

    “应对偷袭的防范意识不够。”少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体重太轻容易处于弱势。”使出全力一掌的少女从掩体里走出来,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妹妹。

    政纯掐着自己的鼻梁:“说得对,但我一个六岁小孩能有多重啊,而且天天在家待着怎么可能有警惕心嘛。”

    “我去宏树那里给你拿点负重。”

    “警惕性弱就是欠练,再来。”

    这解决方式也太粗暴了吧!哥!姐!我是你们亲妹妹啊!

    在充实快乐的训练中,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日向妈妈,日向爸爸和日向哥哥们一起(在线)用白眼围观优等生政秀完虐差生政纯。

    日向大哥:政秀气得查克拉都紊乱了

    日向二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日向妈妈:……怀政纯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