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苏护:“你要是想,我也可以找个借口留在村里…”
“别!”钱岩打断她,“长期来往没必要。”
苏护跟钱岩是在去年过年的牌桌上搭上的。
他出手阔绰,牌面上不在乎输赢,通宵牌局散场以后还能请牌友吃喝玩乐。
苏护听说他的老婆在城里开公司当老板,自己做个女强人。可钱岩没用,家里花钱供出去的大学生除了会说几句漂亮话,装出一副斯文样骗骗女人就没其他能耐。
时间一久,他老婆就打发他回村,银行卡里的钱不少他一分。但婚姻名存实亡,夫妻两个各有各的生活。
苏护还听说,钱岩风流,村里面稍微好看点的女人跟他都有来往。
听到这里她动了心思,钱岩刚好也有意思,两人一勾一搭,眼睛一对便滚到一块。
通往女人心灵的途径是vagina。苏护内心封闭许多年,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他给凿空。冤家冤家,说不清是上辈子的债,还是这辈子的劫。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苏护真的喜欢上他了。
女人一旦动了心,可比尘埃卑微。苏护见钱岩对她爱理不理,心里冒出的委屈蒸发成泪,拽着他的手问,“你要怎样?”
钱岩不答。
她咬咬牙,“你就是惦念那个李月寒对吧?”
他依然没反应,烟雾笼住半张脸。
苏护靠近,手心顺着他的肌肤纹理往上,语气近乎讨好,“你要是想,我让你们两个见一面又有什么关系?”
他这才动了动,视线看向她,镜框后面的眼睛浮现出笑,钱岩的手掌盖在她的手上,这才肯给她一声,“乖。”
第11章
白桐村近来发生了件荒唐事。
隔壁一队的新婚俏媳妇,在傍晚的村子小路上被人玷了清白。
人是被她婆婆找到的,发现的时候躺在荒草地里,底下是一摊秽物。警方鸣笛匆匆,也才一顿饭的功夫,事情就传遍家家户户。
连身在梧市的许招娣都已经了解情况,特地打电话给李月寒,叮嘱她天黑就别出去。
“村里闲汉子最多,就算人家跟你搭话你也别理。人心坏起来猜不透,知道吗?”
“嗯。”她点了点头。
房间里面许娘唤她,一声拉得比一声长。
李月寒应了声诶。
听筒里的许招娣纳闷,“你外婆叫你做什么?”
“不知道,可能有什么事吧,毕竟她对我一直都爱搭不理的。”说完她便收线。
房间里的许娘让李月寒帮忙去一位朋友家里拿衣服。
“那是我之前买的衣服。”傍晚时分,墨紫色的云尽数吞灭晚霞,只留下几缕痕迹不显的光亮。许娘浸在昏暗之中,整个人剩下一个大概轮廓。
苏护在厨房里忙着炒菜,没空分一个眼神过来。
“明天就中元节了。”许娘怕李月寒拒绝,补充道:“我总不能还穿那么几件衣服。”
凉风映着骨骼吹,转瞬之间天空彻底黑净。
李月寒出门前从房间里面带了样东西。
苏星厌跟在她的后面,但还没迈出门槛,便被苏护骂着回去。
“苏星厌,你干嘛?!出去这个门就别想回来了!一个暑假玩疯了都,作业写了吗?新书知识预习了吗?就不怕开学成绩吊车尾啊?!”
小男孩手指抓着门框进退两难。
李月寒站在门外朝他回望,又抬头看了眼天空,星辰浩瀚无际烂漫。她笑笑,对他说道:“天空很漂亮,有空抬头看看。”
苏星厌:“你喜欢天空?”
李月寒稍稍顿住,目光凝结片刻后抬起,“电影画面最后一帧的定格多数都是天空。”
因为它代表结束。
而总有些事情,需要结束。
李月寒说完以后,掉头扎进苍茫的暮色之中,黑影如魅,一尾鱼般游走离去。
远方天色与山相连,层叠起伏,从边缘处开始的锯齿痕迹,如同被不规整撕裂的纸张,又像极无数张女人脸:怨怼的,哭泣的,皱皱巴巴,没有一张是美的。
她就这么形单影只地过去,与山色暗夜融为一体。
—
到达许娘的朋友家,李月寒的手机显示满格。
她站在黑色铁门外揿了揿门铃,很快一个男人开门让她进来。
猪肝色的嘴唇,还有金丝边的眼镜,虽然他今天换了件横条纹的短袖套头衫,可李月寒还是将他认出来。
钱岩主动招呼:“呀!好巧,是你啊!”
李月寒微笑不应。
钱岩看出她的警惕,两手摊开状做无奈,“我不是坏人。很早之前我就跟苏护还有许娘认识,以前从没见过你,上次看到你就觉得奇怪,没忍住问了几句。”
前庭门院摆放几株长势喜人的发财树和橘子树,夜色氤氲了景象,墙边上蓝底白字的门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