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她如何相遇的,且细细诉来。”

    小润玉一愣,将半年前那次偶遇简略说了,不过没讲她赠越华珠的事。直觉使然,他觉得自己最好不要提这件事。

    只是他不说,天帝也能猜到。

    下一刻,只见天帝张开手掌,掌中灵力翻滚。不一会儿,一颗银珠就从小润玉袖中飞出,落入天帝掌心。

    通体银白,幽凉皎洁,正是越华珠。

    “她竟送了你一颗……”天帝握紧掌心,眼神幽深。

    小润玉打小处境堪忧,因此贯会察言观色,一眼就能看出父帝脸上的不悦。

    他立即跪下来,言说要将珠子还给望舒仙上。

    天帝看着他,半晌不说话。最后,他将越华珠还给润玉,挥手命他退下。

    许久,空荡的省经阁里,传来天帝的轻声言语。

    “若非越华珠能隐匿身形,否则以润玉你的修为,本座来此许久,怎会没发现你?”

    好一会儿,他眼神一转,似乎已经做了决定。

    另一边,望舒早就将那对父子抛在脑后,缓缓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不料,前方转角处的房檐下,却站着一个穿着怪异的人。

    说那人怪异,是因为他穿着一件红色坎肩。那坎肩由无数根乱七八糟的红线构成,显得杂乱极了。

    分明是俊朗的长相,偏偏要做这怪异打扮。

    “月下仙人。”望舒点头微笑,与他打了个招呼。

    月下仙人,即月老,主管人间姻缘情爱之事,平生最爱写话本。

    一个爱写,一个爱看。算得上与她臭味半投吧。

    望舒想起什么,随意挥挥手,就有一个装着话本的大木箱子,出现在月下仙人旁边。

    “小月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都这么熟了,你直接叫我丹朱即可,何必生疏?”

    丹朱站在屋檐下笑着,望舒却觉得,平白有一股骚。气迎面扑来。

    许是因丹朱本体是狐狸,平日里不收敛气息的缘故吧。

    “丹朱,多谢你这箱话本,平日里看看也甚是有趣。”看着丹朱脸上逐渐上扬的笑容,她继续说,“只是那些‘奇情话本’,就没必要给我看了,实在令人头疼。”

    听得后半句,丹朱脸上的笑容卡住。

    “真是不懂欣赏,奇情话本才是精髓所在……”丹朱小声嘀咕,然后在她似笑非笑的眼神中闭了嘴。

    “行,我把奇情话本取出便是。”

    随着他话语落下,又有一个新的木箱出现了。

    丹朱捻手掐诀,十余本色彩鲜艳的话本,就从木箱中飞回了他手中。

    望舒谢过,将新木箱收入囊中,辞别了月下仙人。

    身后,丹朱翻着手中的奇情话本,心中不服气的很:奇情奇情,不奇怎么能好看呢?真是没眼光,不知道欣赏。

    风雨吹过,打湿了话本一角。

    那些话本,标题都是什么《霸道皇帝独追太子妃》、《俊秀叔子艳丽嫂》……

    话本的右下角,都写着同一个笔名——拜月的小狐狸。

    “这么大一个天界,竟没有一个欣赏老夫文笔的神仙,真是孤独啊……”丹朱幽怨的声音,带着股与生俱来的风。骚妖娆,裹挟着风雨而去。

    不过这些,已经与望舒无关了。

    回到望月台后,她站在那里听雨声。直到天色黑了,大雨停下,才再次悠悠飘到皓月上,驱使着明月,缓缓从西边走向东边。

    凌晨下了值,望舒回到寝殿,闭目休息。

    两日未睡,这一觉格外香甜,醒来已是第二日深夜。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纤阿,什么时辰了?”

    这时,她忽然注意到窗台边的背影。

    今夜无月,那背影却依旧折射出金黄的光芒。

    遍数天界,喜欢把金子全穿在身上,闪的让人无法直视的穿衣风格……舍天帝其谁?

    望舒的左手忽然握紧了,声音却很是平静,仿佛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

    “不知陛下何时来的?”

    天帝转过身,走到床边坐下,拍了拍她的左手。

    “本座已命云神遮掩天际,无人知道你今日没上值。”

    “多谢陛下。”

    她心神紧绷,左手往后缩了缩,眼神不由往旁边偏移。

    这一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床前地上,竟跪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这是?”

    她一边问,一边打了个响指,殿中的烛火顿时燃了起来。

    再看过去,她不禁目瞪口呆。

    “小鲛人,你怎么跪在这里?”

    原来,跪在地上的,竟是年幼的小润玉!

    她连忙起身走下床,要将小润玉扶起来。

    “更深露重,地面寒凉,你快起来。”

    “孩儿不起。”

    不想这小鲛人倔强,膝盖就像长在地上似的,怎么也不起来。

    她只好看向天帝,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天帝也从床上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你什么时候同意了,他便什么时候起来。”

    “同意?同意什么?”她不明所以。

    “荼姚素来善妒,今日她竟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