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阮苏上楼,静静地等了会儿,悄无声息走下去,果然看见玉娇小春鹃已经站在了小曼面前。

    两人声音压得低,说什么阮苏听不见,但是小曼嗓门高,听完后立刻翻了白眼。

    “我凭什么告诉你呀?当我是白眼狼呢。”

    玉娇使出招揽小红的老一套,塞银元给她,粗略一看得有十几块,算是下了点本。

    小曼果然改变表情,笑眯眯地接过来,塞进口袋里。

    玉娇喜笑颜开,音量忘记压低,“那咱们这就算是说好了?以后她有什么风吹草动,你立马告诉我。”

    事情本来已经板上钉钉,谁知小曼把脸一撇,“什么说好了?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呀?”

    玉娇愣住,指着她的口袋,“你、你刚才不是收了我的钱吗?答应给我当卧底呀。”

    “你放狗屁!这钱是五太太赏给我的。我是她丫头,怎么可能给你当卧底?大白天别说梦话。”

    玉娇这时才看明白了,敢情这死丫头胆大包天,要搞黑吃黑呢!

    她是个暴脾气,火气上来抬手就是一嘴巴子抽过去。

    但小曼灵敏得很,这两天吃得也好,有力气,弯腰一躲就躲过了。

    玉娇暴跳如雷,要冲上去打她。

    小春鹃在一旁急得手足无措,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阮苏觉得已经差不多了,面带惊奇地走出去,“你们在做什么?”

    小曼活像条泥鳅,立刻躲去她身后。

    “三太太要打我,还污蔑我拿了她的钱!太太,你要为我做主啊!”

    阮苏心中越发对她刮目相看,差点笑出来,表面上却做个委屈的姿态。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你也不能动手打我的人吧?这件事我不服,咱们去矿上找二爷评理!”

    玉娇才被罚过,哪儿敢再往矿上跑?吓得脸都白了,用力推她拽自己的手。

    小春鹃瞥见机会,拉着她跑出了公馆大门。

    望着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小曼得意洋洋。

    “哼,让她敢打我!”

    阮苏回头伸出手,“交出来吧。”

    她开始装傻,“交什么?我不知道啊。”

    阮苏直接伸手从她口袋里掏出一把银元,数了数,正好十五块钱。

    公馆的老妈子一个月也就十五块钱而已。

    “太太,你又不缺钱,这十几块钱就算了吧,我没爹没娘,还得给自己攒嫁妆呢。”

    阮苏噗嗤一下笑出声,丢回她口袋里,“行,就当我赏你的了。”

    她嘿嘿一笑,“谢太太。”

    阮苏吩咐道:“换身衣服去,今天跟我出门。”

    “出门?去哪儿?”

    当然是花钱了,她那十万块还没花完呢!愁死人了。

    司机驾驶着汽车行驶在大街上,阮苏与小曼坐在后排。

    她望着道路两旁的店铺,心想还是去珍宝斋算了,也就那里的东西值钱些,而且估计新货也到了。

    正要吩咐司机,小曼忽然狂拍她的手。

    “你看你看,是小凤仙诶!”

    阮苏朝窗外一看,果然是小凤仙。她没穿戏服,一件桃红色缎面高开叉旗袍包裹住窈窕而丰满的身体,脚踩一双高跟鞋,妆容艳丽卷发蓬松,像朵凤仙花似的走在人群里。

    “你也认识她?”她边开门边问小曼。

    “我偷偷溜进戏院听过她的戏,唱得可好听呢!”

    司机在路旁停车,二人来到小凤仙面前,后者认出阮苏,面露惊喜。

    阮苏问:“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小凤仙指指身旁的几个女人。

    “有人请我们去金门饭店跳舞,你也去吗?”

    跳舞?

    阮苏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群人摇头晃脑蹦迪斯科的画面,想想现在还是民国,于是又变成了男女搂在一起跳恰恰。

    她好奇地问:“谁请啊?”

    “一位常来看戏的老板。放心,你到时见都不必见他,自己玩好啦。”

    小凤仙盛情邀请,阮苏蠢蠢欲动。最关键的是,段瑞金是很讨厌女人抛头露面的,据说还为此骂过玉娇一顿。

    她做出决定,今晚跳舞去。

    小凤仙搭上她的顺风车,司机载着满车的美丽女人,开开心心去了金门饭店。

    金门饭店未必是最大的饭店,但绝对是当下最时髦的饭店。装修紧跟上海滩潮流,一进门就听见曼妙的音乐声,来来往往都是衣着光鲜的人。

    阮苏原意是来看个热闹,按捺不住,也下去跳了两支,扭来扭去怪有意思。

    歇息时有衣冠楚楚的陌生男子要请她喝酒,她摇头拒绝,转身自掏腰包买了最好的酒,请当日在场所有女客喝,迎来一片赞美。

    狂欢至凌晨,她与小曼醉醺醺的被司机送回家。

    小曼直接往客厅沙发上一扑,闭上眼睛入梦。她勉强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