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看。小的时候,很多姑娘都把我当信使,大师兄不愿意收,我也退不回去。久而久之,年年岁岁下来便成习惯了。如今大师兄事务繁忙,更顾不上看这些了。”沐雪边说着,边将五彩信笺投入檀香小炉,轻烟浅雾中,淡淡馨香萦绕。
“就这般无情的吗?”
“即便他看过了,知道了,也不会动心。飞升成神,守护天下苍生,是大师兄自小志愿。更别说他天资卓越,早已与三位师叔一样,修成仙身。既无法回赠真心,装作不知,总比那些自以为是到处炫耀的轻浮之辈要强些,更比花心滥情的登徒子好得多,这也算对姑娘家的尊重吧。”沐雪想了想,暗自摇了摇头,大师兄这样,究竟算无情还是有心呢,终究不好评说。
风铃儿心中怅然若失,神色也有些黯然。
“似大师兄这般天人之姿,如暖玉温和之人,走到哪里都会招人喜欢呢。”沐雪见状,安慰道,“所以呀,他将来无论与谁在一起,都会引起不少女子伤心呢。”
“嗯,也有些道理,反正他心悦之人不会是我,于其他与姑娘在一起,不如让他自个儿在神坛上呆着,当个泥菩萨呢。”风铃儿越想越觉得有理,心中些许失落顿然散去,“哪怕喜欢一个男子,都比喜欢女子好啊。”
沐雪心中默默辩解,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却又面色不改地赞同:“对呀,这样想便对了,尤其两个美男子在一起,不也更加赏心悦目吗?”
似寻到知音,风铃儿一脸惊喜,眼中光芒大盛,自手腕摘下一只铃铛,递给沐雪:“这样的铃铛,我一共有五只,先送一只给雪儿。”
沐雪刚处理完信笺,见面前小姑娘满眼期待,懵懂纯真,倏地有些羡慕,便接过那枚小铃铛:“多谢。”
“不客气不客气,自今日起,我们就是朋友了。”风铃儿摆了摆手,腕上三只银铃脆响。铃铛状似金银花,还隐隐散着金银花香,香味清新淡雅,若有若无。
似想到什么,风铃儿以手托腮,纠结道:“雪儿,你说,七夜和大师兄,若不论气质,谁更好看?”
望着少女眉眼弯弯,沐雪想了想,歪头反问:“不一样吗?好看的皆千篇一律,丑起来才千奇百怪呢。”
“当然不一样。”黄裳姑娘瞪着眼睛,侃侃而谈,“大师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宽和大度。相比之下,七夜虽生得俊俏,但气质冷冽,寻常不与人亲和,感觉十分的危险。”
面前少女眨了眨眼,风铃儿抡起袖子,解释道:“比如说,若此刻听到我的评论,大师兄只会微笑置之,七夜一定冷着脸,随手把我丢入池塘喂鱼。”
好有道理啊,沐雪忍俊不禁,蓦然抬头,朗朗月色下,青青石阶上,少年白衣飘逸,眉目如画,面上冷如寒冰。
好浓的杀气,风铃儿似感应到什么,硬着头皮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七夜一张好看得惨绝人寰的脸,似一盆凉水从头浇下,她笑得无比僵硬:“七夜,晚上好呀,好巧啊,果然,背后说人好话不一定听不到啊,雪儿,我还有事,先告辞啊……”
“你去哪里?”沐雪心中好笑,你说了好话吗。
“找个鱼塘自己跳进去。”风铃儿回头答道,冷不防撞到一人身上,抬眼望去,不禁觉得头皮更麻。
“傻风铃,跑这么快,莫不是背后说人坏话了?”子临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拽着风铃儿回来,见她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难得的老实,疑惑问沐雪,“这丫头今日怎么了?”
沐雪笑着调侃:“害羞了。”
子临挑了挑眉:“她也会害羞?”
“平日不会害羞的人害羞起来,才有意思啊。”沐雪收起暖炉,不知从哪里拎出两只青玉坛子。
“啧啧,莫不是被小爷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高贵气质给惊艳到了。”子临撩了一下额前两缕碎发,咧开一个大笑脸。
“是被惊吓到了。”风铃儿气得咬牙切齿。
“毕竟小爷我俊得天地失色日月无光,你没有见识过,被惊吓倒了也很正常,不必暗自羞恼,更不用自惭形秽。”白衣少年见黄衣少女瞪向自己,收起折扇,满眼戏谑道,“瞧你的样子,该不会看上小爷我了吧?”
“虽然我生得是妖孽了些,但你一个姑娘家,还是矜持点好。”说罢,他一脸羞涩状,活像被调戏的良家妇女,嗔怪道,“啧啧,傻风铃,你目不转睛的样子,太饥渴了……”
风铃儿一掌拍向青衣少年,对方折扇展开,挡住她的掌风,躲在扇面后直朝她龇牙咧嘴。太欺负人了,她反手又一掌拍了过来,青衣公子侧身避开,使她一掌落到石桌上,掌心吃痛,她气得捂手跳脚,子临一脸得意洋洋,笑得没心没肺,耀武扬威。
不顾二人打闹,沐雪端来一套碧玉茶盏,摆在石桌上,含笑道:“这是存了五年的桃夭。”
七夜揭开青云坛子上,冷峻的面庞柔和不少:“果然酒香扑鼻。”
夜风里,子陌翩然而至,径直坐在桌前,如山松临风:“师妹变了。”
师妹以前对所有事情漠不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