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像我一般伤感,反而微笑着找了个近的坐下。
“你脑子抽风啦?”我坐在他身边,搞不清他这么莫名其妙地待在人群风暴中心傻坐着有什么意义。
他看过来:“你不是想拍照吗?”
我愣住,他原来知道我心事,他不是个傻瓜啊。低下头,小声道:“我就想想。”
“我勉强牺牲一下自己,就当弥补你刚才被狮吼哥吼那一嗓子。”辛苏安轻描淡写,
整个主席台此刻就只剩我们固执地没走,还有孤独的空气陪伴。
“你是想用意念控制空气拍照吗?”坐了一会儿,我问。
想和他有一张照片,却从没奢望是单独合照,这是辛苏安的恩典。
对于他的突然态度转变,我有些消化不了,也不好意思强求,甚至不敢问清来龙去脉,怕身旁人会多想,然后突然后悔拒绝。
才说完,听到身后不远处大喘气的声音就越来越近,伴随着慌乱的脚步声。
回头,劳改头正双手支撑膝盖停在后面,脸都憋红了,身后背着一个不大的相机包。
怪不得刚才一解散辛苏安和他就迅速没了影儿,寻不到一点儿人影,原来是跑回宿舍拿相机了。
劳改头喘了喘气,慢慢走到我们面前,还是有些气喘吁吁:“来,我是今天的摄影师。”
“你别拍歪了。”辛苏安语气温和,那么不可思议地坐在我身边微笑。
我小心偷瞟,他棱廓分明的侧脸清晰可见,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远处的蓝天,和操场外连成片的金色银杏叶,最后又回头看他。
夏天的尾巴,金秋的开头。天斗要冷了,辛苏安,让我赢一次好不好?
“三。”
“二。”
“一。”
忙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看向劳改头手中的镜头,微笑。
那天清风拂过耳畔,挑起几带青丝,觉得天气正好、时节正好、年龄正好、这人也正好,突然很想这样和他走到老,到两人都双鬓斑白,我还坐在他身边合照,脸上依旧是微笑。
如果到了那天,我的愿望是他的手肯牵我一下,笑眼里全是我。
劳改头没一会儿就拍完了,自信地拿着相机过来给我们看成果。他不是专业的,可这几张却拍得很好,不是构图与光线,而是感觉,看完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无间的浅浅笑容,微风轻轻拂起的秀发,蓝得要滴下水的晴天天,像是为今天特地漂白过的云,及身后一片黄了三分之二的银杏。
我把肩上的红色贝雷帽拆下来,趁机放在他头上的画面也正好被抓拍了下来。他戴红色贝雷帽,像个单纯的小红帽,特别可人。
辛苏安,别去找你的狼外婆了,我也挺可爱的,你要不看看我?
……
当晚,我们进行了大学第一次晚点名。
点名结束,大家按寝室号一个宿舍一个宿舍地依次进行自我介绍,让大家相互熟悉熟悉(军训时候一个系分成了好多个排,不是一个排的基本都不熟)。
那时我才知道辛苏安来自哪里,大概喜欢什么及一些简单的经历。认识一个月,这种无足轻重的信息居然组成了对他的最初标签,事实证明我俩真不熟。
到我们宿舍,我拖着宿舍另外三个小仙女上台进行自我介绍。才站起来,底下男生就出现了激烈的反应,拿出手机拍照的都有,让我实在有些惊讶。
狮吼哥还打趣:“看来我们这一届一来就出了个红人。”
我看他一眼,有点儿不好意思。
自我介绍尽可能的简单,也无他事,辛苏安反正是从不正眼看我的。
点完名,匆匆跑去化妆换衣服参加迎新晚会,时间紧得很。我担任外语主持,负责留学生节目、活动这一块儿,中场还有一个低音提琴独奏节目,跑来跑去准备东西换衣服累的不行。
抱着我的琴,伴着最爱的琴声,顶着他们给我的“女神”虚名,真正的大学生活就这么拉开了序幕。
……
上课的第一天,全系分时段去参加新生导学课。
我在第一次晚点名被选为今年系学生会会长,所以承担了组织活动、检查出勤等一系列杂事。
第一件事就是交材料,整个系的表格都在手上,快递员就我一人。
军需时期天天三点一线,导致我其实对学校环境完全不熟,哪幢楼是哪幢楼都分不清,更别说那些复杂的大道小路了。
拿着厚厚的一堆材料去找学工部,好不容易在一群长得差不多的楼里找到,等办公室老师回来交了材料,出来却发现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学校太大有时候真的很折磨人,有点什么事就要跑很远,而且也不认识地儿。我每次走着走着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而且楼都不高,标志性建筑物这种东西完全不存在。
没办法,随便在路上拉了两个同学问,结果人家也是新生,一问三不知。神奇的是那两个同学走开之后,我所在的这条路就神奇地没人了……
正绝望,远远看到一个人走了过来,赶紧迎上去:
“同学!”
他现在是我的救命稻草,可不能在眼皮子底下逃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