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是一片虚弱的苍白。
男子的嘴唇略薄,在他轻启嘴唇子时,吐出的声音却是浑厚又沉稳,予人可信赖之感。
男子说:“前头闹什么?”
无须的仆役躬身回道:“原来诚国公家里的小姐,一直都在神医处医治病症。今儿那位小姐是又病发了,这才闹着送了来。”
男子睁眼,一双黑眸再嵌于苍白的脸上,显得越发的深邃了,“诚国公府的小姐?”
无须仆役的师傅回道:“诚国公有三子一女,皆是嫡出。国公府素来女孩儿少,故,都爱如珍宝。”
说到这,无须仆役的师傅顿了顿,又说道:“只是京中适龄的小姐,如今应该都已进宫习学礼体规矩,以备太子爷的纳妃之选了。这位诚国公的小姐,又是哪里来的?”
仆役一听,也是才想起这茬来,跪下膝盖磕得地面闷响,说道:“回主子,是奴才疏忽了。奴才这就去查明。”
男子轻捂住伤口,又阖眼深吸了一口气,轻嗽了一会子,让他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些血色,才说道:“下不为例。”
无须仆役如蒙大赦,领命倒退着出了上房。
从上房出来,无须仆役抹了一把冷汗涔涔的脸,看了看天又赶紧往前头去了。
无须仆役见院中大厨房内,几个眼生的仆妇在准备吃食,熬药的红泥炉边,还有几个一眼不错看着小药童煎药的婆子。
无须仆役也不着急,从袖中摸出约莫二两有余的碎银子,让灶上的婆娘预备些好酒好菜,他要在这用饭。
待灶上的婆娘整治好一桌好酒好菜,那几位仆妇早便端着吃食和汤药回诊室去了。
无须仆役这才状似无意地问道:“那几位娘子眼生得很,又是哪里来的?”
灶上婆娘的汉子陪酒,他便答言道:“也难怪这位管事是不知道的,她们正是京中诚国公府的人,来得略比你们家主子早些时日,如今就住南极观内。”
无须仆役又说道:“我方才前头说话,倒是听神医说过,是诚国公的小姐来求医。
可我怎么听说,诚国公是视女儿如珍宝的,若真是诚国公的小姐,诚国公又怎会舍得剩她一人在此,孤苦求医?
别是诚国公族中一些沾亲带故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扯的虎皮作大旗。”
灶上婆娘的汉子拍子胸口说道:“再不能的。当日这位小姐,可是诚国公父子亲自送上山来的。
为何最后只剩下小姐在山上治病,这也是神医的意思,不然,小姐的两兄长也不会只能住山下守着,不敢上山来了。”
无须仆役一听,双眉微微一皱,但汉子的话他都记心里了。
酒足饭饱,无须仆役回去向男子回禀。
男子听了也皱了眉,“既然诚国公真正的小姐在这,进宫备选的又是谁?”
仆役的师傅便说道:“不若奴才回宫走一遭?”
男子思忖须臾,说道:“也好,切记定要不动声色,且诚国公的两位公子就在山下,保公还要小心。”
被称为保公的人得令,就连夜回宫去了。
华杏林因要赶着准备作法之物,一时竟也未觉察男子身边,有人是去了又来的。
男子听保公说了回宫调查的结果,道:“原来如此。虽是诚国公的侄女,到底也算是诚国公府之女,算不得是国公府的推诿。且诚国公真正的小姐也的确是重病,让得病的小姐进宫,才是大罪过。”
无须仆役说道:“若是真正的国公小姐,皇上必定不能答应让太子爷纳为嫔妃。进宫的这位就不同了,虽不比正经的国公小姐,却也是诚国公的侄女。
只要太子爷将她纳入东宫,诚国公便是存心不偏不倚,也要和太子爷沾亲带故了。”
没错,这男子正是贱女心心念念,而虞褰棠则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渣男——皇太子——衡候人。
被称作保公的仆人,是从小照顾衡候人的保母和保公里,最得用的一位——如今东宫的总管——佘守义。
无须仆役不但是佘守义的徒弟,还是衡候人的伴当,叫胡前程。
佘守义掂量了片刻,摇头说道:“回禀太子,诚国公位高权重,皇上绝计不会让他与太子爷有丝毫的牵连,令太子爷再添膀臂的。
而且正经的国公府小姐就在这儿,太子爷又何必舍近求远的。”
胡前程一听,也觉是道理,忙拍手称道:“正是了。若太子爷与正经的公府小姐两心相悦,定成佳话。”
说着,胡前程偷觑了衡候人一眼,又说道:“就不知那位小姐,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佘守义打发徒弟说道:“还不快去查?”
待胡前程一走,衡候人依在堆叠的引枕上,问道:“桑柔可还好?”
佘守义回道:“桑柔姑姑如今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虽不比在太子爷身边体面,却是难得的安稳。”
衡候人闭目养神,道:“委屈她了。”
佘守义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了,别说她,就是太子爷也受尽了委屈。
此番太子爷依言隐忍下遇刺之事,皇上当真会从蛮夷手里接回太上皇才好。”
衡候人睁眼,又微眯了起来,说道:“可查清此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