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好看的地方都去过。一路上碰到不少上凌宗的、以及其他宗门的弟子,毕乙似乎很开心看到这么多人,不停地问白冥莽问题。
白冥莽耐心地一一回答她,毕乙高兴到没有注意莽小哥哥一直紧紧抓着她的那只手不停地冒着汗,还有些微微发抖。
走过一片无人的小树林时,毕乙忽然说有些累了,于是他们找了一块大石坐下休息。不知名的蓝色的花开在他们脚边,拂过林间的风带过一阵微凉的舒适,头顶的阳光被枝叶切得有些破碎,投影在地上的光斑中,偶尔爬过一只小虫。
毕乙低下头,从蓝色花丛中拔起一株小小的花,献宝似的捧给白冥莽:“莽哥哥,送给你,要幸福快乐哦。”
“啊谢谢……”白冥莽腼腆笑着,接过花,“这花……有名字么?”他天天都看到这种花,看了十几年,怎么不知道这是什么花?
“有啊有啊,爹爹说它叫风言花。如果有人送你这种花,说明那个人希望你幸福快乐。”毕乙笑得眉眼弯弯,浓密的眼睫下闪烁着碎钻般的光。
白冥莽的心跳不自觉地快了一拍。那一刻,女孩漂亮的眉眼深深地刻进了他的心,拨动了他心头的一根弦。
幸福快乐么?你可以……陪我一起实现吗?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看毕乙,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他现在没有能力保护她。白冥莽这样想。
白冥莽拿着那朵花,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靠近心口的衣服里。
毕乙看着他的动作,开心地笑了起来。白冥莽也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
吹过另一阵风的时候,风中的气味有些变了,似乎是一个女人身上的香气。
白冥莽警惕地站起身,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女人的身材纤细而修长,生得一张妩媚的脸,半眯着勾魂的眼。
如果只看她的脸和身材,会让人觉得是个很美的女人。可是当看到她的头发时……白冥莽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
她的头发,像是一根一根银色的蛛丝,黏在她的头上。
毕乙有些害怕地躲到白冥莽的身后,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白冥莽抿了抿唇,右手抚上腰间的刀。
女人看着他们的动作,嘴角勾起一个带了些讽刺的笑。
“上凌宗,便是这般招待客人?”她说着,又向白冥莽靠近了几步,细长的腰肢款款。
白冥莽想起来了,风主他们提过的有着蛛丝头发的女人,鬼发门的掌门——鬼发女!
白冥莽冷静下来,强压住胃里的恶心感,道:“白冥莽有眼无珠,没有认出是鬼发门掌门,深感抱歉!”
鬼发女露出一个算得上和善的笑,说:“你不认得我……倒也怪不了你。只是你爹白冥宗主,把你护得好了些,十七岁都还没有见识过江湖。他就不怕,你活不下去么?”
听到最后一句时,白冥莽的脸有些沉了下去,拳头暗暗攥紧。
的确,白冥莽的父亲白冥容,从来没有让他独当一面过,即便是那么严格地要求他,却也从未让他,独自面对敌人。
鬼发女走到他们身边,细细地打量白冥莽和毕乙,毕乙往后缩了缩。鬼发女的目光最后落到了毕乙身上。
白冥莽看着近在咫尺的蛛丝头发,想起了风主和七哥跟他讲过的,鬼发女修习的一种秘术,就是将这些发丝刺进人的脖子,吸收新鲜的血液。七哥说,他见过一次鬼发女吸取别人的血液,在那个时候,发丝是血一样的红色。
忽然白冥莽发现毕乙抓着他袖子的手僵住了,他回头,看见毕乙盯着鬼发女的眼睛,移不开目光,眼中呈现空茫一片。而鬼发女的脸,显得有些蛊惑。
白冥莽一惊,猛地拉过毕乙:“你在干什么?”
毕乙昏了过去。鬼发女惊觉过来,有些怨恼地盯着白冥莽,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她冷哼一声,伸手掐住白冥莽的脖子:“谁让你多事?”
白冥莽被她掐得喘不过气,他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竟会有如此大的力气。他放开毕乙,毕乙软软地倒在地上。白冥莽伸手摸索着找到腰间的刀。
她想杀了自己!
这是白冥莽脑中唯一的念头。
鬼发女的身后袭来一道凌冽的掌风,她一惊,松开白冥莽,闪身躲开这一击。
冗为独自一人,面无表情地背着手走过来。他的步伐缓慢,给人带来一阵压迫之感。
白冥莽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咳嗽起来。冗为扫了一眼他们,抱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毕乙。
“鬼发,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冗为的脸,布了些寒霜。
鬼发女舔了舔红色的嘴唇,妩媚地笑,道:“冗为,我没有对他们做什么。”
冗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将注意力放到毕乙身上:“我似乎跟你说过,不要打毕乙的主意,不要做我没说过的事。这事我已经有了解决方法,你少插手。”
鬼发女暗自咬了咬牙,脸色阴沉沉的,一甩袖扭头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