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善意。
宋语山感到一阵震撼和感动,她闭上眼睛,轻轻将阿昭抱进怀中,说道:“阿昭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以后定能平安顺遂……”
阿昭自三岁起便没有被女子这样抱过了,他的脸一下子红了,心里却暖暖地,说道:“姐姐可以一直留在府里吗?阿昭……喜欢姐姐。”
宋语山心生感动,但一想到傅沉的身份,又道:“姐姐会尽力在这里待久一点,但是以后……总会有不方便的时候,所以暂时还不能答应你。”
谁知阿昭童言无忌,听后马上说道:“怎么会不方便?姐姐嫁给将军,就什么都方便了!”
宋语山一愣,伸手推了推他的额头,说道:“真是人小鬼大,话都被你给说了。”
她自然不会和五岁小孩子一般见识,但是阿昭的话却令她心猿意马。
嫁给傅沉吗……
若是四年前的云廷,宋语山说不愿连她自己都不信。
但是时过境迁,如今他是傅沉,是侯爷,高高在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瞬间变得难以逾越,再加上……他自称失忆,不记得她,那么她在傅沉的身边,从今以后的身份……还会有这样一个身份留给她吗、但宋语山一向不是心思复杂之人,这些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便被她抛之脑后了,此时她的目的只有一个:他若没失忆,拆穿他;他若失忆了,治好她。
宋语山暗暗握拳,见小灵儿累得伸着舌头进屋里找水喝,便把阿昭也叫了进来。
小灵儿累坏了,趴在地上喘气,阿昭看了一眼宋语山,在得到她的一个点头之后,欢欢喜喜地将手覆在了小灵儿洁白的皮毛上。
好柔软,和二黄完全不同!
宋语山陪着他玩了一会儿,便开始啃那一摞医书,她过去荒废了的十余年,要快快恶补起来。
*
一转眼三天过去了,宋语山几乎没有出门,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一直在读医书。大概是继承了宋序在医术上的天赋,宋语山看别的文字看完便忘,但是读起这些晦涩的医书来,倒像是在看话本,一目十行,且过目不忘。
三天已经“背”完了四五本,条目太多,几乎在她的脑子里打起了架,她不敢再继续读了,打算出门透透气,养好精神之后再好好梳理一下学会的东西。
晒着太阳,宋语山忽然想到,三日未见到傅沉了。她想起最后一面在马车上自己问了那样的话,多少有些没有礼貌,傅沉整整三天没有来找她,会不会是……生气了呢?
但直接去找他又不知该用什么理由,于是便决定先去罗战那边探探口风。
走出洛湘苑不远,她忽然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叫,树上的几只鸟雀都被惊得振翅而飞。
宋语山愣住了,猛然想起之前出门时听别人说的“十分暴戾,喜爱杀人,经常听见他府上有惨叫痛哭的声音”
……难不成,今日竟让自己撞见了现场?
她一边告诉自己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没事的,一边又忍不住好奇,犹豫再三,还是向着惨叫传来的方向走去。
循着声音,越走越偏僻,越走越阴暗,不知为何,这边的树木好像都格外高大,未曾修剪,显得阴森。
傅沉坐在主位上安静地喝着茶,室内光线昏暗,门缝里透出的一缕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显出一道明显的界限。
与他一门之隔的另一间屋子里则充斥着血腥气,丝丝缕缕地飘溢而来,傅沉浑然不觉,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门吱扭一声开了。
罗战走出来,说道;“侯爷,他招了。”
傅沉嗤笑一声,道:“才三日,也不过如此。是谁的人?”
罗战道:“六皇子……”
傅沉抬头,眉宇间的错愕一闪而过,他指尖敲打着桌面,说道:“怎么会是他的人……”
罗战道:“这个……是很奇怪,但是后来又反复审了两次,应该没有撒谎。”
“这人在侯府里多久了?是何目的?”
罗战摊了摊手,说道:“进来大半年了,身世清白,上有老下有小,估计是半路被收买的。但他也没做什么,这么久了,就只是盯着侯爷的衣食起居,往外传出去的也都是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宋语山的事情是他传出去的?”
“是,他说他只传话给六皇子,至于怎么全京城都知道这件事了,他并不知情。”
六皇子元承是皇室之中最小的一个,原本游手好闲从不做正经事,但从两年前起,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大肆宣扬自己要开始夺嫡了。
当时太子已经册封了五六年了,朝中没有任何异动,他忽然这么站出来,让当时的大臣们也颇为尴尬,毕竟当时朝中六皇子没有半点人脉。
众人都以为是他那日吃醉了酒,胡乱说的,但奇怪的是,从那天以后,他当真开始和太子针锋相对起来。
后来皇帝也知道了这件事,但他一向十分宠爱这个小儿子,简单训斥了几句,便过去了。
元承也识趣,不再明面上和太子叫板了,而是转移到了地下。
如此便令傅沉困惑不已了,元承若是真想夺嫡,去太子和支持太子的朝臣身边安置眼线也就罢了,怎么还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