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山空的。带带孩子烧烧饭也不辛苦,一天就工作几个小时,我还是能做的了。”
阮黎还是不同意:“你别去做那些。我马上就要开始实习了,到时候就稳定一些了。”
学姐们之前就告诉过阮黎,做建筑设计师,哪怕是个新人小白,收入也还算不错的。就是加班多,会很辛苦。
黎月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上次的医药费是谁给的,我问过迟言,不是他借的。”
“是我一个朋友。”
“你怎么会有那么大方的朋友?十来万可不是个小数目,怎么会随随便便就给你。”
“你别问了。再说,人家也不是给我的,要还的。”
见阮黎始终不愿意说是谁,黎月的脸色沉下来,把筷子往桌上一撂:“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借钱给你?你是不是答应人家什么了?”
阮黎眉头蹙起:“妈,你别乱想,真的就是个普通的朋友。”
“是昨天晚上送你回来的人吗?”
阮黎没说话。
她的沉默就等于证实了黎月的猜想。
黎月激动地推开面前的碗筷,声色严厉:“我拼死拼活,为了让你读书,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去爬上有钱人家的车?”
越说越难听。
阮黎忍不住打断:“你别胡说行不行?”
“你是跟谁学的这么没脸没皮了现在?”
阮黎一下子站起来,椅子被推到了地上:“我没跟人家怎么样,人家估计也就是瞧着咱们可怜才帮忙给的钱。我也是去结账的时候才知道别人把钱垫上了。”
她的脸因为愤怒而涨红:“你以为我愿意欠别人钱?每次跟人家说话我都低着头小心翼翼,你以为我好受吗?可是我能怎么办?你在里面躺着做手术,我去哪里给你凑钱?”
“我就算是死,也不要你去干那些龌龊的事情。”
阮黎瞪眼看着她。
这么些日子以来日夜颠倒的摆摊赚钱,仅有的空闲时间都还要画图完成暑假作业。
黎月生病时,她担惊受怕,无助极了。
但是这一刻,却被黎月通通否定掉了。
阮黎停了几分钟,终于软下来,沉默地把被推倒的椅子扶好,无力地说:“你别激动了,我没干那样的事情。钱我会还给别人的。我下午就回学校了。”
说完她就回自己的房间里去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太多的东西要带。
几套衣服,加上带回来看的几本专业书和图册,一起都装不满一个行李箱。
阮黎收拾好东西出来,黎月又坐会餐桌边上吃饭了,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阮黎心里难受:“我回学校了。李阿姨的活你想做就做,我会每个月给你打生活费的。我走了。”
黎月也没说话。
“回头舅妈回来,你直接把东西还给她就行。”
阮黎推着行李箱走出屋子,正好迎面就碰上路迟言从外面走进来。路迟言惊讶地问:“小黎,你要去哪里?”
“回学校。”
“这么早就回去了?”
“马上大四了,想早点回去,还有两张图还没画完。”
她的眼眶还有些红,脸上又分明是冷漠不愿多说的神情。
路迟言小心地说:“和黎阿姨又吵架了吗?”
阮黎把脸转到一边:“没有。”
路迟言说:“你午饭也没吃吧,我请你去吃烤肉,吃完我开车送你回学校。”
“不用了,迟言哥。”
路迟言已经把她的行李拿过来:“走吧,我刚好发了工资,你就当陪我去庆祝一下。”
阮黎默默跟在路迟言的身后。
走出几步,路迟言回头看了她一眼。
阮黎抵着头,细碎又柔软的头发落下来,在她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路迟言想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你也别太介意黎阿姨说的话了。她是担心你,有时候说话会重一些。”
阮黎摇摇头:“我没生她的气。”
这么多年来,黎月愈发固执起来。阮黎知道她是心里头太苦,没别的办法只能对着自己这个女儿发泄。她也不能真的生她的气。只是想到刚才她说的那些话,心里莫名有一些寒心。
她生的或许是自己的气。
黎月的话也给了她当头一棒,令得她清醒地意识到,她本不该对梁逊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那些自作聪明的小心机,那些想要和他靠近的隐秘的期待。
在别人看来,或许都是不自量力又可耻的。
或者梁逊也是这么想的。
路迟言把烤好的肉递到阮黎的盘子里:“你尝尝看,我同事推荐的,说这家的烤肉很好吃。”
阮黎尝了一口,对着他笑了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