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梨殇之雁门飞雪 > 分卷阅读6
    待客人;大王及宗室所赏赐的东西尽数分给军吏士大夫们,自受命之日起便不再过问家事。如今赵括为将,便东向而坐接见部下,军吏没有敢抬头看他的。大王所赐的金玉丝帛全部藏在家中,时常留意买卖田地和房屋,大王以为他哪里像他父亲?父子异心,恳请大王不要派遣他去。”

    “老夫人请回吧!寡人意已决矣!”赵括母亲说的这些他早听说过,虽然赵括与马服君是父子,可并不代表事事都要与他父亲一样,不同的将领有不同的领兵方式,就像一国之君,不同的国君有不同的治国之道,武灵王在推行“胡服骑射”时说过:只要是对国家,军队有利的,方法不必一致。

    赵括母亲坚持道:“大王终究要委派他,若他失职,马服君的家族可以不受牵连吗?”

    “善!”赵王承诺道。

    赵括是在一片赞誉声中长大的人,是赵国的军事天才,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的质疑,而最大的不信任竟然来自于自己的母亲。

    “将军!”李牧走近赵括,行了军中肃拜之礼。

    赵括半眯着眼睛看清来人,打了一个酒嗝,道:“哦?是年轻的郎中令啊!”

    “正是卑职!”李牧回答道。赵括大概是他见过的武将里最不像武将的人了,他虽然身高八尺,却是秀眉凤目,颜如舜华,第一次见到他时,金玉鞍,紫骝马,一袭湖蓝锦衣,气宇轩昂,意气风发,要不是斜挎腰间那一把亮瞎人眼的太阿宝剑说明他的马服子身份,李牧还以为是哪一位公子。然而,此刻的他,眼里一直闪烁的那团熠熠星火却不见了。

    “你来做什么?也是来催我走的吗?”赵括问。

    “卑职听闻将军在此,特来看看将军有什么需要的。”其实李牧是来看看他是否安好。

    好长时间的沉默后,赵括突然问:“你也觉得我只会谈兵法吗?”

    “将军是当下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李牧没有撒谎,赵王不是昏君,他难道不知道那些中伤廉颇将军的传言是秦国有意而为?只是长平的几十万兵力已经是赵国的全部,而赵国作为四战之地,他国也正对着赵国虎视眈眈,一旦兵临城下,邯郸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最重要的是粮草已经供给不上,赵国拖不起了,这是其一;其二,赵括自小跟随父亲马服君东征西伐,多次在战事中帮助父亲扭转局势建立战功,绝非泛泛之辈,他在马服军中声望颇高。其三,赵国所有可用的武将里,除了廉颇,就只有乐毅,赵括和田单了。乐毅将军年岁已大,身体状况已经大不如前,而田单本是齐国田氏王族的远亲,来赵不过三年,如此大任难以服众不说,赵王对他始终还是不够信任。

    赵括何尝不知,《孙子兵法》有云:“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故兵贵胜,不贵久。”旷日持久的战争对任何国家都不会是有利的事,更何况是国力并不强大的赵国。他接着喝一口酒,问李牧:“这场战争打到现在,你认为我军有几成胜算?”

    “卑职不敢胡乱猜测,从来没有必赢的棋,更无必胜的仗;不到最后一刻,结局如何谁也说不准。”李牧回答。

    赵括看一眼李牧,淡淡地道:“大王没有看错你!”。

    李牧大概知道他在说什么,当初年仅十八岁的自己被提升为郎中令时也是反对声一片。

    半钩斜月朦朦胧胧的,几颗星子有气无力地,敷衍地放出点比萤火虫还微弱的光。二更敲响,赵括猛地灌了一大口酒,把酒壶递给李牧,道:“喝一口吧!这大概是你我最后一次会面了。”

    李牧接过酒壶一饮而,道:“卑职在邯郸静候将军奏凯而归!”

    赵括到达长平,与廉颇合了兵符,接管军籍,而廉颇只带了都尉傅抵等百来个亲信返回邯郸。

    听闻赵王果真换下廉颇,改以马服子赵括为将,秦王也暗地里做了调整:委派武安君白起为上将军,王龁为裨将,并严令军中,有胆敢泄漏武安君为上将军者,斩!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任将领一任令,换将改令,调整委任军吏本是常规,也是防患于未然,更何况廉颇主守,赵括主攻,改换号令,重肃军纪更是势在必行。

    三日后的午正时分,后方守将派人来报,说有八千秦军直奔我军北垒而来。当下是丰水期,秦军不可能东渡泫水来攻赵军主营,但上游水量颇少,赵括料定秦军会越过丹朱岭河段袭击我军北垒,他早已安排好精兵伺敌动止。先锋作战,必须勇将锐卒,一则壮我志,二则挫敌威,这首战赵括安排的是许历。

    许历何人?十年前,秦国包围阏与,赵括的父亲赵奢受命前往救援,军队行至距离邯郸三十里的地方,赵奢就停驻不前,修筑壁垒并向全军下令:“如有为军事进谏者,处以死刑!”是时秦军驻扎在武安以西,擂鼓震震,军声如雷,振得武安的瓦砾都在颤抖,有一军侯进言急救武安,赵奢手一挥,即刻有士卒上前把那军侯拖下去斩了。赵奢坚守壁垒,一连二十八日军队不向前一步,还继续增建壁垒。一日,赵括发现营中潜入一人,料定是秦军的间探,就与父亲密谋佯装不知,还好酒好肉招呼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