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回去,免得误会。”
认真追究起来,这番说辞还是有许多破绽之处,但朱太傅是三朝老臣,德高望重,向来受人尊崇,朱老夫人若肯出面为苏意卿掩饰,也没有几个人会驳她的面子。
苏意卿搓着衣角,嗫嚅道:“朱老夫人如何肯帮我呢?”
谢楚河神色淡然:“朱老夫人与家母昔年交情颇为深厚,如今家母正在朱府,亲自向朱老夫人恳求此事,她应该会答应的。”
苏意卿想不到他一介武人,在仓促之间,竟能为她考虑得如此周全,她的喉咙又哽咽住了,但想着自己总是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或许惹人心烦,她低下头,用袖子掩住了脸。
谢楚河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袖。
苏意卿把袖子放下去一点点,露出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她的睫毛又长又密,上面的泪珠将滴未滴,譬如春之朝露。
谢楚河似乎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递过去一样东西:“是不是你丢的?我给你捡回来了。”
正是苏意卿的那柄小匕首。
苏意卿接了过来,默默地把它贴在心口。
————————————————————
苏府宴客厅里。
秦夫人对温氏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怎么了?苏二夫人不是说卿卿生病了吗?我这个将来做婆母的,要探望她一下,却也不行?好大的架子。”
秦夫人能生出秦子瞻那样出色的儿子,自然年轻时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但这几年骄横惯了,面上难免带了几分刻薄之相,看过去生生老了几岁。
温氏因女儿不知下落,正心绪烦乱,哪里经得起她这样说,当即翻了脸:“秦夫人这话什么意思?半夜三更的,卿卿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难道为着你要看她,还要把她叫起来不成?我女儿可没有卖身给你们秦家,若不中意,我们一拍两散就好,犯不着这幅审犯人的架势。”
崔氏在一旁作陪,见势不妙,忙笑着打圆场:“哎呦,你们两个怎么就把话说得这样重,这可伤了两家交情了。秦夫人你莫要见怪,实在是卿卿今天病得不轻,我弟妹忧心忡忡,怠慢你了,不若改日叫卿卿自己上门去给你请安。”
秦夫人款款站了起来,对着温氏施了一礼,但那姿态却矜持而高傲:“苏家的两位夫人请见谅,我这个时候上门,确实是失礼了,在这里先给苏二夫人陪个礼。”她话音一转,“但是,实不相瞒,我是听到了消息,说卿卿今天不知道去哪里了,此刻并不在府中。”
温氏手脚冰凉,身体有些摇晃,崔氏不动声色地在后面扶了她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谢楚河男友力爆棚,卿卿只负责嘤嘤嘤
☆、第 9 章
温氏适才大哭了一场,此刻面上难免会有痕迹,秦夫人看着那样子,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冷笑了一声,干脆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就是要看看卿卿到底在不在,她若在,是我不对,我明天在京都最大的春风楼摆宴,当众给卿卿赔不是。她若不在……”
秦夫人顿了一下,看了看温氏的脸色,心中得意,横竖丈夫和儿子都不在京都,秦府就她一个人做主。她慢慢地道:“这么大晚上的,她一个姑娘家,能去哪里呢?这样的媳妇,我们秦家可不敢再要了。”
温氏气得手都抖了,指着秦夫人的鼻子道:“你、你简直欺人太甚!”
“卿卿到底能不能出来见我?”秦夫人也豁出去了,拼着事后被儿子责骂,也要辨个究竟。
“我在这里!秦夫人要见我吗?”
苏意卿的声音突然传过来,她从门外走了进来。她身边跟着一个容服华贵的年轻妇人,却是面生。
温氏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崔氏连忙一把搀扶住了。
“娘!”苏意卿奔了过来,再也忍不住,扑在母亲怀里大哭。她甫一回府,听说母亲在宴客厅与秦夫人见面,知道不妙,急忙就跑了过来,此时见了母亲,眼泪就跟开了闸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了。
秦夫人刚才匆匆一眼,看见苏意卿半边脸颊上指痕宛然,眼睛红红肿肿的,心下还是怀疑,扯着嘴角假意笑了一下:“方才不是说卿卿生病了吗?我看她精神好得很呢。”
此时,苏老夫人在嬷嬷的搀扶下,巍巍颤颤地走了出来。
秦夫人不得不上前,微微欠身:“老夫人安好,这么迟了,您还没歇下呢?”
苏老夫人并不理睬秦夫人,而是对着那个与苏意卿一道过来的华服妇人客气地道:“多谢安阳郡主,这个时候了,还麻烦您送我家孙女回来,真是给贵府添麻烦了。”
秦夫人吃了一惊。安阳郡主是高淳王的女儿,正宗的皇族贵女,嫁入朱老太傅家中为妇,其夫是尚书左仆射。不过这位郡主生性淡泊,平日深居简出,京中贵妇倒很少见过她的面。
安阳郡主笑了笑,温文尔雅地回了一礼:“老夫人客气了,是我们要感谢苏姑娘才是,今日我母亲上香归来,在半路发了病,下人无用,幸得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