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焰在财务人员面前马上熄了火。高余赔着笑脸道:
“钱确实不在我们身上,有的话我们就给结清了,没必要在这里赖着。这钱估计也不多,我们两辆摩托车都被锁了,这有点说不过去。锁了我们的车,我们办不成事,也不能回去拿钱。你看这样好不好,押一辆车在这里,这车价钱不低。另外一辆我们骑着去追王丽华,追到后再回村里拿钱,这样两不误。”
听起来确是如此,对于高余的提议,财务员请示过卫生院院长后允诺了。
“你们说这□□能去哪里?”
有人说道:“她娘家好像是在王家村,估计会去娘家吧。”
“只有一辆车,谁跟我走?”
如果不上三轮摩托车就得走路回去,十几里的泥土路不好走。那几个邻村的青年抢着说道:“我们去,我们去。”都像占了便宜似的抢着坐上了车。
“下来一个人,徐队长没地方坐了。”高余望着徐满军说道。
徐满军忙说道:“他们去就他们去好了,我就走路回去啦。”
有车不坐,你愿意走路回去你走吧。高余暗笑着发动三轮摩托车往王家村开去。
看着远去的三轮车,徐满军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高正堂家在山坳里,胡建明嫌远,他把两个小孩托付给了住村口的高立春家。趁着高冬九还没有回来赶紧走,虽然高冬九不敢对他怎么样,但如果再不走等到他回来,那怎么说,仇恨的种子会结在他身上。现在赶紧走,等会邻舍们只会说是高余、徐满军、张秀琴把王丽华架去卫生院的,断然不会扯到他头上。胡建明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走得脚下生风。
王丽华的名声是很泼辣的,现在这个棘手的问题解决了,而且他也没直接做恶人,总算了结了一个事,今后村里的计生工作应该好做了。从心底里讲,他看不起高余这种人,但作为村长,手下不能没有这样的得力打手,不是所有事都能靠说话就能办成的,不能对所有人都哈哈笑着做烂好人吧。作为一村之长,就得有爪牙。只是这种爪牙只能当打手,千万不能让他得势。胡建明晃悠悠地回到了家。
高冬九插完最后一根红薯苗,还有大半块地没有插完。明早再来插吧,他心里这样想着,扛起锄头往回走。
翻过山顶,村庄有的人家亮起了灯火。多数的妇女开始做晚饭了,灶屋里的灯火亮通通的。
高冬九朝自家望去,屋里没有亮起灯。这堂客,这个当家法,太节省了,灯都舍不得开。高冬九这样思想着,幽怨中夹带着几丝幸福。
离着屋门口几十米的距离,他喊起了两个女儿的名字。喊了几声,没有人应答,要在平时,两个女儿早跑过来了。今天怎么了?她们去哪了?
等他打开家门,才发现屋里空荡荡的。人了?怎么一个人都不见?
他放下锄头,向上屋的徐福生家打问去。
徐福生正忙着整理秧田,还没回来。他堂客刘美凡在灶前炒菜。高冬九道:“我堂客、小孩去哪了?”
刘美凡用抹布擦了擦手,从灶屋里走出来道:“你堂客被村干部架到卫生院去了,小孩在高立春那。”
堂客被架到卫生院去了!丽华怎么样了?肚子里的孩子呢?从来没有如此地心悸,高冬九不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木然立了几秒,追问道:
“几点被架去的?
“下午两三点吧。”
两三点去的,现在天都快黑了,肚子里的孩子呢?那肚子里的孩子估计……高冬九不敢想下去,心里一阵沉痛,他赶忙往高立春家跑去。
见爸爸来了,两个小女儿哭着跑了过来。
“爸爸,抱。妈妈被坏人绑走了,爸爸赶快去把妈妈救回来。”
高冬九拉着两个女儿的手说道:“你们在立春伯伯家待会,爸爸去把妈妈接回来,妈妈没事的。”
高立春从堂屋里走出来,满带着同情说道:“你放心去吧,等会高铁林跟高敏敏就回来了,能带她们玩了。你赶紧去卫生院看你堂客怎么样了。”
高立春一儿一女,一个上二年级,一个上三年级,成绩一般,但是高立春夫妇也不怎么管。高立春哥哥高至春上完高中后被招进了市里的麻纺厂,现在据他自己说当着一个小官。儿女今后学习好的话就考大学,学习不好的话读个初中、中专,到时候叫哥哥把他们招到麻纺厂上班就好这可是个能端一辈子的铁饭碗。哥哥现在已经是个小官,等儿子女儿长大那必定会有一定级别,到时候招两个人进去那是小菜一碟。
高冬九说了几句客气话后快步向陈世宝家走去。陈世宝是陈建平父亲,他是村里的委员,管着农田建设基金,还开了小卖部,光景在村里是比较好的,他家有单车,去卫生院得借他的单车。
高冬九借上单车后,心急如焚地往卫生院赶去。
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下来,公路边上的山里间或传来几声鸟叫声,昆虫在幽夜里奏起了夜曲。
高冬九在夜色中朝卫生院赶去。三月,温度还没升上来,但贴身